。”天惡道人笑道:“好呀,非但可以這條繩索聽出脈息,還可以藉此較量內功,你的辦法,我同意了!”
長孫壁很是奇怪,她以前聽父親說過,宮中的后妃在生病之時,太醫奉詔替她們診脈,照例是不能用手指接觸她們的肌膚的,只能用一根絲線,纏在她們的脈門上,太醫隔著珠簾,用三隻指頭接著絲線的另一端,據說如此,便可以聽出脈息了。如今夏侯堅與天惡道人各執繩索的一端,聽對方的喘息,想必便是這個方法,但繩索要比絲線長得多粗得多,那更是神乎其技了!而且他們還要用這條繩索來較量內功,這樣的比試辦法,長孫壁更是見所末見,聞所未聞,真不知如何較量?
但見夏侯堅與天惡道人盤膝而坐,各自靠著一邊牆壁,那條繩索給他們拉得筆直,兩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好像老僧入定的模樣,過了大半個時辰,仍是動也不動。長孫壁莫名其妙,甚為納罕,看李逸時,忽見他眉尖打結,現出憂急的神情。長孫壁再仔細看時,只見那條繩索微微顫抖,靜室內沒有一絲微風,夏侯堅的長髯卻忽然飄拂不安,長孫壁雖然不識其中奧妙,看這情形,夏侯堅卻低處在下風。
過了一會,李逸的神色也漸漸恢復自然,就在這時,只見繩索跳動了一下,無惡道人那淡青色的道袍也微微起皺,好像一湖平靜的春水,忽然被微風蕩起了漣漪。
原來這時正到了吃緊的關頭,兩人各以上乘的內功透過繩索,試探對方的反應,天惡道人感覺出夏侯堅的脈息越來越弱,正自高興,忽然夏侯堅的脈息好像完全斷絕,連一絲絲的波動都感不到了,按說到了這個時候,夏侯壁已應該氣絕而死,但奇怪得很,他的內力還是綿綿密密,不斷的從繩索中傳過來,天惡道人大吃一驚,摸不到夏侯堅的深淺,心頭禁不住微微一凜,幾乎把持不住。就在這剎那之間,主客勢易,給夏侯堅佔了上風。
天惡道人急忙凝神運氣,力圖反擊,情形與剛才大大不同,但見那條繩索不住的跳動,漸漸竟像跳繩一樣。繩索不住的打著圈圈,長孫壁看這兩人,仍是各自盤膝而坐,垂首閉目,各以三隻指頭扣著繩索的一端,指頭並未擺動。顯見那繩索的跳動,乃是由於內力的震盪所致。
這時兩人都感到對方的脈搏散亂,各自凝聚真力,作最後的一擊,這情形連長孫壁也看出來了,但見那條繩索不住打著圈圈,颳得地上的灰塵飛揚,呼呼風響,陡然間那條繩索繃得緊似弓弦,“力勒”數聲,從中間斷成了十幾段。天惡道人道:“佩服,佩服,你接了我的毒掌,功力居然還足與我相持,我認輸了!”拋開斷繩,立刻走出這間屋子,轉眼之間。只聽得他的嘯聲已在百步之外。夏侯堅仍然盤膝坐在地上,未敢移動。
李逸知道夏侯堅正在調停呼吸,活血舒筋,不敢去驚動他。長孫壁道:“咦,我好似聞到一股腥臭的氣味。”李逸想道:“難道那天惡道人在室中留下了什麼毒物?”忽聽得門外又有腳步聲響,李逸與長孫壁乃驚弓之鳥,急忙拔劍起視,原來卻是那兩個藥童。
但見他們一個捧著香爐,一個捧著淨瓶,爐中焚的不知是什麼異香,香氣夙氰,一嗅之下,便令人氣爽神清,心胸寧靜。過了片刻,夏侯堅雙目一張,徐徐起立。連聲說道:“好險,好險!”捧著淨瓶的那個藥童已伺候在他的身邊,夏侯堅取出一枚金針,在左手中指之尖一剁,將毒血擠出,幾乎注滿了那個淨瓶。在他靠過的牆壁上則留下了一團黑印,肌紋隱現,好像一是他背上竄有濃墨印上去的一般,李逸這才發覺那股腥臭之氣便是從牆壁上這團黑印發出來的。那兩個藥童,放下了香、爐,取出鐵鑿,鑿下了那幾塊磚頭,夏侯堅吩咐道:“將這幾塊磚頭和這個銀瓶,都拿到山後埋了,要埋得深些,還要記住不可靠近山泉。”
李逸不禁駭然,問道:“那天惡道人的毒掌怎的這般厲害?”夏侯堅道:“要不是我早有防備,今日早已命喪他的手中。”長孫壁道:“你與他比拼內功,不是贏了麼?”夏侯堅道:“不算得贏,我是把他嚇走的。”長孫壁道:“你先受了一掌,還能和他相待了個多時辰,他贏不了你,那當然應該算是你贏他了。”夏侯堅道:“就算是贏,也贏得僥倖之極!”李逸請道其詳,夏侯堅道:“我聽得藥童說是他來,預先服下了半瓶的解毒靈丹,再穿了一件極薄的金絲軟甲,這才出來和他賭賽。哪知他的毒掌傷害之處,竟然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體內的毒氣,幾乎收斂不住,後來他還要和我比試,我便將計就計,想出了那個辦法,和他比拼內功,他的功夫非常霸道,若然真個動手過招,我接不滿百招,但若彼此柔鬥,我的內功卻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