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得力的部下。
李逸雖然改容易貌,並假冒了張之奇的名字,可是蛛絲馬跡實在可疑,都看在南宮尚的眼裡,就在李逸被差遣押解“刺客”入宮的那日,南宮尚碰到了長孫均量,一說起來,料想這個“張之奇”必是李逸無疑,也料想到李逸被差遣入宮,其中必有詭計,眾人大大吃驚,商議結果,便由南官尚潛入內宮行刺,乘機掩護李逸逃走,而長孫均量一家三口,則在驪山後面接應。
無巧,他們在山谷之中,便碰到了惡行者與毒觀音,長孫均量無奈,只好嚥下了夏侯堅給他的奇藥,暫時恢復了武功和那兩大魔頭作了一場惡鬥。長孫泰捨身救父,撲上去抱著了惡行者,咬傷了他的琵琶骨,與惡行者同歸於盡,毒觀音連中了長孫均量七處劍傷,也逃走了。李逸跌下山谷之時,正值他們打得最激烈的時候,長孫壁將李逸救起,待到長孫均量將毒觀音趕跑,他們已聽得山上武玄霜的聲音,他們恐防武玄霜率領大內衛上前來追捕,迫不及待的背起李逸便即逃生,長孫泰是死是傷,他們已無瑕去照顧了。不過長孫均量親眼見到長孫泰中了惡行者的毒掌,又被毒觀音打了一蓬透穴針,料想凶多吉少,在他的心目中,自是把這個兒子當做死了。
長孫壁斷斷續續的把這段經過說完,眼淚早已溼透了羅衣,李逸心中也是傷痛之極,想起長孫均量為了自己,失了兒子,這一分深思,真不知如何報答。
不久騾車到了前面山腳,李逸將長孫均量背上山,長孫壁默默無言的跟在後面,他們都知道長孫均量這條性命已是弱似遊絲,隨時都可能隨風而逝。李逸的心頭上好像壓了一座大山,感到沉重之極,好幾次避開了長孫壁的眼光,怕答不出她的問話。
山麓的那座寺院乃是一座多年失修的石廟,廟中有一個鬚眉皆白的主持,和一個燒火的小和尚,老主持為人很好,聽說有人在路上得了急病,前來投宿,立即接納,讓出撣房給他們住宿,並且叫小和尚給他們燒熱湯,招待得周到。
長孫壁將老父安頓在撣房中僅有的一張床上,一探他的脈息,比起剛才更微弱了,李逸解開了他被封閉的穴道,試用本身功力助他恢復精神,過了半晌,長孫均量張開眼睛,低聲喚道:“壁兒,你過來,你替我向殿下叩頭!”李逸吃了一驚,不知所措,急忙將長孫壁扶起。
只聽得長孫均量嘶聲說道:“我如今只剩下了這個女兒,我要將她的終身託拜給你照顧了,殿下,你願意給我挑起這付擔子嗎?”這是他第二次將女兒交託給李逸了,這次說得更露骨,更明白,說是託他照顧,實際是要將女兒的終身許配給他。
李逸心情激動,紛如亂絲,這剎那間,上官婉兒的影子與武玄霜的影子相繼出現,婉兒是和他性情最相近的人,武玄霜則是他心底最佩服的人,這兩個人都對他有一片深情,滿懷期待,然而又有許多恩怨糾纏,縱有尖刀利剪,也是剪不斷,理還亂!李逸本來打算從此飄泊江湖,孤零終老,心如稿木,意似寒灰,再也不沾情惹愛的了,然而他做夢也料想不到,長孫均量竟然在臨死之前,要把女兒鄭重的交託給他!
長孫壁對他的一片深情,不在婉兒與武玄霜之下,而最令他為難的,則是怎忍拂逆一個臨死的老人的囑託,這個老人救了他的性命,為了他犧牲了自己唯一的愛兒,而且這個老人又是畢生效忠於他李姓皇朝的大忠臣!
李逸的心好像給利刀劃過,割的片片碎了,這婚事是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長孫均量在看著他,長孫壁轉過頭一邊。但李逸發現她那含羞帶愧,而又深情脈脈的眼光也正在偷看著他,李逸呆了一呆,忽地在病榻之前跪倒,叩了三個響頭,低聲說道:“老伯不嫌棄的話,我願意,願意做你的兒子,對待壁妹就像親生妹妹一般。”長孫均量搖搖頭,眼光中充滿失望,臨終者絕望,最是令人心碎,李逸忍受不了他那絕望的眼光,“難道我就忍心令他死不瞑目嗎?”瞬時間心意已決,不待長孫均量出聲,接著說道:“我要將壁妹當作妹妹,若她不嫌棄我的話,我更願她做我的愛妻。”長孫均量雙眼一張,道:“壁兒,你怎麼樣?”長孫壁默然不語,淚痕滿面,半晌說道:“我聽憑爹爹。”長孫均量道:“好,那我就將壁兒交給你了。她脾氣不好,你多多包涵。”李逸再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喚了一聲:“岳父!”長孫均量現出一絲笑意,雙眼徐徐閉上。長孫壁哭道:“爹爹!”上來將他抱著,只聽得長孫均量低聲說道:“你們不要恨婉兒,你們要相互扶持,白頭偕老。”這是他最後的兩句遺言了,從他前一句遺言,可見對上官婉兒的愛,至少也和他對待兒女一樣;從後一句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