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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圓月高掛。
隨著深夜的臨近,悅來客棧內的燈火相繼熄滅,客棧二樓的下榻之處,早已靜悄悄一片,只有偶爾傳出鼻鼾聲,代表著大多數客人們都進入了睡眠狀態。
此刻,在客棧的某個房間內,一襲皎潔的月光,正從視窗早射進來,而藉著月光,能夠勉強看清房內的情景。
熄燈後,陳萬劫便獨自喝著酒,目光不時撇向床榻上熟睡的李振雲,摘掉帷帽的他,一頭白髮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再加上那副冷峻的面孔,簡直宛如滴仙,帥得天昏地暗。
也許,在另外一個相同緯度的時空,同樣也有一個陳萬劫,兩者顏值或許相同,但氣質卻是截然不同的,前者就像是高富帥,後者卻像窮吊絲,差距太大,沒法比。
當然,這個世界的陳萬劫,實在是有些悲催,經歷了太多太多慘劇,雖然看起來高大上,可未必有另外一個接地氣。
而現在,陳萬劫正抿著酒,不時看向睡熟中的李振雲。
這名少年身上,同樣揹負著深深的血債,即使是熟睡,眉頭依然緊縮,臉上的表情極為痛苦,顯然是做起了噩夢。
陳萬劫見此,彷彿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一時之間,感慨良多。
說實話,對於李振雲,他完全可以幫其報仇雪恨,且不說對方是李存義的後人,單單是其相同的身世,就已經讓陳萬劫動了惻隱之心。
滿門被屠,此等深仇大很,必定是一生的夢魘。
況且李存義還是尚雲祥的師傅,那可是他的師祖,有這武學淵源在,基本算得上李振雲的半個師兄,因此更加要出手相助。
但陳萬劫卻是知道,既然是深仇大恨,那就必須讓李振雲親手報仇,畢竟是武學世家,無論是於情於理,都應該這樣做。
作為過來人,他十分清楚這一點,也最有發言權。
只是……
陳萬劫將目光再度轉向床榻上的李振雲,少年滿臉扭曲,牙齒咬的蹦蹦作響,雖然是在睡夢中,依然帶著濃烈的恨意。
明勁初期的實力,想要報仇,無異於痴人所夢。
見此,陳萬劫搖了搖頭,不過李振雲還只是一名少年,將來有的是機會提高實力,因此還是有可能親手報仇的。
“啊!趙西明,我與你不共戴天!”
噩夢中的李振雲,突然滿頭大汗的從床榻上坐起身來,雙眼中佈滿血絲,緊緊咬著牙關,數秒之後才發現原來是做夢,扭頭髮現陳萬劫正坐在桌前喝酒,立即下床磕頭道:
“師兄,教我學拳。”
陳萬劫見此,不由眉頭一皺道:
“站起來。”
李振雲卻是搖頭,唯恐陳萬劫不答應,繼續說道: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
“好,我答應你。”
沒辦法,陳萬劫不可能拒絕這件事情,但見到李振雲準備再度磕頭,並且開口叫師傅,便立即制止道:
“我的師承與你們李氏有淵源,教你學拳,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絕不可叫我師傅,你起來,以後我們還是以師兄弟相稱。”
聽到此話,李振雲鬆了一口氣,隨後站起身來,回答著陳萬劫提出的問題。
短短几句詢問,陳萬劫大致瞭解了一番,李振雲的悟性還算不錯,就是體質偏弱,身體從小就比一般的小孩弱上一些,具體原因,可能是因為其母早產有關。
這樣看來,難怪十四歲的李振雲,也才勉強步入明勁初期,依照陳萬劫的經驗來看,實際上本門的功夫並不適合李振雲練習。
先天上的缺陷,雖然可以透過後天的彌補,但多少還是有一些不足之處。
這時,無邊夜色之中,數名黑衣人,悄悄來到了客棧的房頂上,捏手捏腳的踩著瓦片,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可就算如此,陳萬劫還是發現了異樣,隨後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
“振雲,早點休息,練武的事情,我會教導你。”
滿臉興奮的李振雲點了點頭,重新回到床榻上,但現在卻沒了睡覺的心思,而陳萬劫則依然獨自喝酒,直到房頂上傳來一道極其輕微的揭瓦聲。
卻見,一名黑衣人正揭開瓦片,將目光向內窺視,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陳萬劫後,又將目光看向翻來覆去睡不著的李振雲。
顯然,此人的目標,正是後者。
陳萬劫伸出手指,沾了一滴酒水,隨後翻指向上一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