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財主笑了笑:“哪裡能因為一次的事就熄了爭強好勝的心呢?這做生意的哪裡有一帆風順的事。就像我,我這個月還損了兩艘船,死傷了多少夥計,我若是若你這般我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女人抹了淚:“胡老爺到是會寬慰人。”
胡財主見那女人停了哭,笑了笑:“我哪裡是會勸人,我說的都是正理。我當初頭一次單獨跑船的時侯也出差池,我當時也怕的跟什麼似的,生怕我父親不再看重我。可是我父親知道了,反而寬慰著我,之後還把差事交給我。”
女人深深的嘆了口氣,幽幽地道:“話是這樣,可是我怎麼能跟你比。你那是父親,而我那是……”
胡財主聽了道:“那就更不打緊啊。尊夫該更心疼你才是。”
女人失笑:“我哪裡有那個夫妻,還有……”她說著便住口了,只是低著頭。
胡財主是多麼聰明的人,這樣的事也不過是略想想就清楚了。這女人不是那位當家二爺的正室,而是小星,也難怪這樣的在意這次的事情。他做生意多年,也結識了許多外地生意人。這些人都是家裡有了正室,自己在經商地則另娶一房,這就是兩頭大。可是這女人是不願意的,畢竟還是妾。所以就想著一比高下。
“這哪裡能怪你。最近天氣不好啊。這哎,這打雷也是沒辦法的事。哎。你還是節哀吧。”
他原是寬慰那女人,卻不想那女人聽了,突然翻臉,扯著他:“打雷?你說出去誰信,打雷?你也有嘴說。”
胡財主一下愣住了,半響說不出話,這叫什麼跟什麼,怎麼好好的怎麼就突然變臉:“小娘子,你這是……”
“什麼小娘子,叫我章二奶奶。小娘子,你瞧著我男人不在想沾我便宜麼?”突然那章二奶奶捂住臉哭了起來。
“是,章二奶奶。真的是打雷。我不是同您說,我這一月損了兩艘船麼?都是因為打雷。”胡財主講的無比的真,十分的誠懇。
章二奶奶一口啐到他的臉上:“呸。你當我是個女的,就不曉得事理了?打雷,你是說兩艘船是撞在了一處,這又說是打雷,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咱們就去見官。”女人說著便出去。
胡財主哪裡怕見官,死無對症,就是見官有怎麼樣。這女人見官居是要臊皮的,丟人的還是他。這鄖縣本來就沒什麼商戶,稅收也沒有,自己這樣大的生意人去,那是給縣太爺送錢的,他還是要巴結自己的。
“章二奶奶,莫要去見官,見官對你能有什麼子。哎。你先前也說了,說是船工說是因為打雷,就不再追究。這是你說的。我們白紙黑字寫明白的了。”
章二奶奶冷笑道:“什麼白紙黑字。你還真當我是傻子。這天底下有那麼傻的人?船工是你的,你叫他們怎麼說就怎麼說,該怎麼樣都是你說了算。我有那傻?笑話。我曉得了,你是要賴的。咱們見官居去。”她抬腳便出去。
胡財主上去便要扯她,卻瞧著對面一個衙役著裝的壯漢來。
章二奶奶卻跟見到了救星一般,撲了上去:“差爺……”
胡財主腦子靈活著呢,不等那章二奶奶說什麼,自己便一個箭步的躥了過去,扯著她罵道:“你個小娼婦。我讓你跑,吃了老子的,用了老子的……”
那衙役一手攔住他:“哎哎哎。你說什麼,你說什麼呢?”
胡財主賠笑著道:“官爺。這是我那見不得世面的小星,腦子有毛病,什麼都不曉得。”
那衙役一聽到這麼說樂了:“喲。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章二爺什麼時候換了模樣了。”
胡財主面上頓時不好。這章二爺……衙役認識……或者說,這裡頭有什麼貓膩。
不待他全部想明白了,那衙役便把胡財主一揪:“好哇。你居然拐賣婦人,同我見知縣大人去。”
這威武都沒有,只有個縣官,只有個師爺,再有就是兩衙役。再看看這破破爛爛的地方,哪裡是什麼衙門。胡財主放肆的在那大堂上直愣愣的站著。
“堂下何人?為何見了本官不跪?”
胡財主拱了拱手:“晚眷生胡德才見過縣老爺。”
那年輕的官兒面上一紅,想了又想,為難的道:“本縣鄖縣沒親戚。”
胡德才紅了臉,硬著麵皮兒道:“在下是武昌府的。”
“那本縣在武昌府就更沒有親戚了。”
胡德才見這個官兒不上鉤甚是不滿:“在下見此處破舊,願意捐銀二百兩修葺縣衙。”
知縣的雙眼頓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