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站立著,彷彿連時間都跟著漫長了起來。握住胸前十字架的手顫抖著,被朦朧暗色遮住的俊秀臉龐上,似乎隱隱地有些不甘心。
是被拒絕了什麼請求嗎,綺禮看上去十分失落。
這個木著一張臉、會擔心別人無聊而特地送書的傢伙……
實力沒被認可的心情出奇地重疊在一起,時臣靠著牆壁蹲坐下,眼前忽然瀰漫出一絲溼潤的霧氣。
綺禮那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悲傷表情莫名讓時臣心痛——連一直拼命努力著的他也有因為能力不足而喪氣的時候,自己的後悔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
奇怪的幾滴淚水撒了出來。
想盡量不發出聲音把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抹去時,時臣身後的牆壁忽然發出了“咚”的一下沉悶聲響。
用拳頭撞擊牆壁的聲音。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發出了驚慌的聲音,這也讓牆壁另外一邊的人也定頓住了。
腳步聲拐了進來。
“……”
不論是捂著嘴巴眼淚還沒擦乾淨的時臣,還是被別人看到自己用拳頭砸牆壁的綺禮,這恐怕都是兩人出生以來最尷尬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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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破皮的表面在黯淡的光下慢慢合攏。
時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治療上,好不去在乎現在的綺禮臉上究竟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對不起。”
不管是偶然偷聽還是擅自從儲藏室裡跑出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先道個歉。
“……”
沒有回應。
該如何是好呢,先提提自己身份的事嗎,趁現在告別一下說不定……邊想著這些事情邊抬頭的時臣,無意外地看到了綺禮那雙比以往時刻都要認真、還十分單純的眼睛。
還是算了。
讓綺禮知道自己撒謊的事情,就好像騙了比自己小十歲孩子的糖果一樣,良心上絕對過不去。
“你很擅長魔術呢。”
“嘛…這個……”稍微思考了下時臣便就又撒了謊,“都是偷偷瞟見學會的。”
魔術什麼時候容易到可以隨便學學了——時臣在內心欲哭無淚,同時堅信比自己小几歲的綺禮一定會理解自己。
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場,他已經十分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悲慘事實。
“我要走了,綺禮。”斟酌了一下,時臣還是將一半的事實說了出來,“我已經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了,還有,這幾天真的是十分感謝。”
將綺禮完好如初的手輕輕放下,時臣帶著由衷感激的心情說道。
“這樣啊……有地方可以回去了嗎……”
眼神像是透過他看向了很遠的地方,綺禮的聲音裡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看出這一點的時臣安慰似的摸了摸綺禮的腦袋,這估計是相遇幾天來他唯一一次看起來比綺禮年長的時候。
“我不會輸給綺禮的哦,一起努力吧。”
這句話或許現在並不能被綺禮完全理解,僅僅能夠傳達出幾分鼓勵的意味。儘管如此,綺禮也難得地露出了木然以外的表情,眼睛逐漸變得熠熠生輝起來。
那麼,明天就去與教會里的人坦白事實吧。
這樣想著的時臣放心地站立起身,隨之伸手也將綺禮拉了起來。
“明天,我也要出發。”
站立來後,綺禮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
“嗯?”
帶著陽光笑容的時臣示意綺禮繼續說下去。
“討伐異端。”
時臣不知道,此時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接下來會徹底打破他被遣送回家的美好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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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行者——聖堂教會的異端審問員,擁有不存在於教義中的第八秘跡,負責排除不存在於教義裡的異端。
並非救贖,而是排除,簡單地來說就是殺戮。
教會宣揚對神的虔誠,即使這種虔誠是瘋狂的屠殺,只要是對神的虔誠就行。
另外,想要當上能夠討伐異端的代行者,並非說說那麼簡單,一般的聖職者,不經歷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修煉,是不能夠勝任這一職位的。
討伐異端就是一項如此危險的任務,代行者們抱著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