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位師哥。”方自強等三人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水夫人含笑點頭,道:“丁伯,帶三位少俠下去歇息,好好招待客人。我跟二位姑娘聊聊。”
丁爺爺答應了,帶著三人往客房去了。
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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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的天空露出幾隻朦朧的睡眼,眨呀眨,是被山風吹疼了眼,還是揉眼摻進了沙?
一輪明月亮晃晃地掛在簷角,象圓鏡,如玉盤,素潔的光輝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銀,小樓就沐浴在月光裡。
寧靜的夜,寒意在漸漸加重。可是一走進小樓,卻溫暖如春。幾盞銅燈熠熠燃燒,照得樓內一片亮堂,再加上瀉進來的一地月光,更是形同白晝。
燕自憐坐下來,一邊打量著樓內。樓壁俱為雕花,或龍鳳呈祥,或鴛鴦交頸,或並蒂蓮花,古色古香中透出一股雍容富貴的氣息。樓內陳設不多,但無不精緻,而且擺落得井然有序。地板上鋪著淺紅色的地毯,與周圍的壁色融為一體,踩在上面如同雲端一般。忽見蓮步緩動,白裙拖地,原來是侍女端茶點來了。
水夫人道:“這是我們江南出產的茉莉花茶,北方恐不易嚐到,你們不妨喝兩口品嚐一下。”
燕自憐依言呷了一口,但覺這茶幽雅而清馨,鮮靈而芬芳,不覺嘖嘖稱讚。
卻聽南荷道:“這糕點做得真漂亮,拿來觀賞更好一些。芙蓉糕,甘露酥,松子棗泥麻餅,好東西可真多。哎呦,還有蛋松果,可是好久沒吃到了。”她拿了塊蛋松果卻不急著吃,放在手心裡笑嘻嘻地看著,倒象是遇到老朋友的神色。
水夫人笑道:“小姑娘懂得不少,恐怕也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吧?”
水無心哼了聲,道:“左右不過是人家的一個丫頭,卻充什麼千金小姐?”
南荷也不理會,自顧將那蛋松果掰著吃了。
***
水無心狼吞虎嚥吃了幾塊糕點,說了聲:“娘,我換衣服去。”竟一溜煙走了。
水夫人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這孩子越來越任性,我也拿她沒辦法,總是她爹爹過世太早,我狠不下心來管教她,以致慣成這樣。女不教,母之過,把女兒溺愛成這樣,我做孃的確實有許多的不是。”
燕自憐道:“無心妹子的爹爹……真的過世了?”這話一出口,她便暗罵自己糊塗,這不是勾起水夫人的傷心事嗎?
水夫人走到窗前,一輪又大又圓的明月彷彿就在眼前,清冷無比,她不由入了神。過了許久,她才幽幽地道:“外子已經過世十多年了,那時無心還小,所以她腦海裡恐怕對他也沒什麼印象。”
燕自憐不由生出一股同情,心想:原來無心自小沒了爹,同我一樣的可憐。
水夫人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道:“水家在江南是大族,有很多分支,他也是水家子弟,不過跟我們就隔得遠了。小時候我們也曾一起玩耍過,漸漸年紀大了,來往就少了,關係似乎淡了。他雖然家境貧寒,但為人很有志氣,閉門讀書,勤學不輟。”
她頓了頓,道:“每次見到我,他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我能從他眼裡看出他的心思,可是我自從在西湖邊上的月老祠遇見另外一個人,心裡就再也沒有裝下過別人。”
燕自憐想:原來你已有了意中人,而且對他一往情深,才會對另一名男子的愛熟視無睹。
水夫人悠然道:“那年春天,我帶幾名丫鬟到西湖去遊玩。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月老祠,那裡一副對聯寫得真好,‘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為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也不知是不是月下老人在牽線,一根紅線把他給牽來了。原來他也是來遊春的,同行的還有兩位江南名家子弟。後來我們便……”她的臉忽然紅了,神情倒象個羞澀的小女孩。
燕自憐微微一笑,心想:後來你們便相愛了,不過,那個讓你一見鍾情,從此難忘的男子,也一定是位人中龍鳳。這時,李無為的笑臉忽然浮現在她眼前,雖是初次相會,但他的容貌卻異常清晰。燕自憐又是害羞又是甜蜜,感覺到臉上火辣辣得燙。
水夫人忽然回過頭來,道:“你們相信男女是月下老人牽紅線才結成一對對的嗎?
燕自憐尚未回答,南荷已開口道:“我可不大相信,塵世中這麼多人,月下老人就算跑斷了腿也忙不過來啊!況且被紅線牽著的也不一定就能美滿幸福,你看人間多少痴男怨女啊!就算真有月下老人,一不留神便把紅線給搭錯了,那真是糟糕透頂。”
水夫人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