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自是難上加難了。李大哥了不起之處便是他達到今日的成就,完全是自已摸索,無師自通。你或許覺得不可思議,但世上某些人確實有著過人的天賦和極好的機遇,他們彷彿天生是練武的料,所以他們才會達到眾人難以企及的高度,這些人永遠是江湖的寵兒,武林的主角!”
燕自憐怔怔地道:“憑自己的摸索便能練成絕世武功?”
楊大眼道:“無米不成炊,無木不成舟,大哥當然不會憑空想象而練成絕世武藝,他最初的本領都來自於一部殘破的古劍譜。在魯南初識他的時候,我們的武功不過在伯仲之間,但十年過去後,我們之間的差距已不可以道里計。這固然有天賦的因素,但他確實經歷了重重磨難,方能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燕自憐道:“你也用不著謙虛,你那奇門營造之術當真了得,連‘毒王’都甘拜下風。”
楊大眼搖頭道:“靠了祖上餘蔭,又有什麼沾沾自喜的?如徐英、徐雄輩,自以為是,目空一切,其實是一點能耐沒有,哪比得上大哥的無師自通、自成一家?”
燕自憐道:“南荷妹子也不簡單哪!”
楊大眼道:“說來她認識大哥尤在我之前,是個意志堅強、很有主見的女孩子。她的來歷也很神秘,有次隨隨便便就從洛陽‘財源廣進’提了十萬兩銀子給自然盟,我們猜她可能是南宮世家之人,因為‘財源廣進’錢莊是南宮世家的產業。前日在吳家花園見她使出了‘清平樂’,更加證實了這一點,而且她的身份還很尊貴。不過這麼多年來她對李大哥和自然盟都是盡心竭力,恩情有加,我們也不想對她刨根究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我們何必干涉?”
燕自憐笑道:“你們一群年輕人,白手起家,眾志成城,開創出自然盟這一番局面,好生令人敬佩。象徐英、徐雄只會坐守福廕、不思進取,還做出傷天害理之事,那才叫祖宗痛心!”
楊大眼道:“自古貧窯出狀元,豪門多紈褲,那也是徐老太太太過溺愛之故,反而寵壞了兩個寶貝孫子。有時愛不得法,反而會害人哪!”
燕自憐道:“江南楊氏也是赫赫名門,可你跟他們都不一樣。”
楊大眼嘆道:“那也是遇見了大哥之故。從小我也是調皮搗蛋,刁蠻任性,每天都要挨爹的板子,但就是本性難移。直到一見大哥,相互投緣,我的犟脾氣才有所收斂。的確,在人生道路上,朋友的影響也許比父母更大,可惜一些人一輩子也碰不到一個真正的朋友。”
說著他忽然低聲道:“有人來了,我們先躲一躲,看看來者何人。”他拉著燕自憐藏進了路旁的小林子裡。
過了半杯茶時間,後面果然來了個人。他臉蒙黑紗,身穿黑衣,手裡挎著個大竹籃,象個賊一樣不住往身後張望。
“是楊威鏢局的林大果。”楊大眼輕聲地說。
林大果慌慌張張,倉皇后顧,卻不料迎面來了一人。林大果猝不及防,險些被撞倒在地,籃子也弄翻了。那人忙上前扶住他,將翻倒在地的籃子撿起給他,一邊向林大果致歉。只見那人一身灰衣,臉在黑暗中瞧不清楚,只有一雙眸子精光閃爍。
脾氣暴躁的林大果居然沒有發作,接過籃子,咕噥幾句,低著頭急急走了。
那灰衣人輕笑一聲,朝楊大眼和燕自憐藏身之處揮了揮手,一轉眼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他看見我們了?”燕自憐低聲問。
楊大眼模模糊糊“嗯”了聲,忽然笑道:“林大果又要倒黴了,我們看好戲去。”
他拉起燕自憐,不緊不慢地跟著林大果。
***
道路越走越偏僻,荒草及脛,到處是野蔓枯藤,兩旁的樹林子裡傳出陣陣夜梟的鳴叫聲,竟是淒厲無比。
林大果不知是粗心大意還是心慌意亂,接連來了幾個“狗吃屎”,衣服上荊棘扎得象丐幫弟子。林大果罵罵咧咧,羞憤不已。
再往前走,枝柯掩映、雜草蔽護著一片亂石林。那石生得怪異,或蹲如坐虎,或臥象睡獅,或騰若龍翔,或沉似鳳潛,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其間陰風颼颼,薄霧四合,虎嘯狼嗥,夜梟哀鳴,彷彿是鬼域一般。
亂石深處藏著幾座相連的木屋,縫隙中透出火光來,有人正在裡面發著牢騷。
林大果長長出了口氣,急急進了木屋。
楊大眼眯起眼睛注視了一下,低聲道:“有兩個暗哨。”
這時從黑暗中閃出條黑影,搖搖晃晃到大石後解手去了。楊大眼從懷中取出數枚銀針,悄無聲息地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