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先生道:“‘鶴王’縱然管盡天下不平事,卻管不得我們在這裡歇息吧?江湖中人,本就是風餐露宿,奔波於草莽間,過著刀頭舔血的生活。‘鶴王’也是江湖人,難道還不明白這道理?”
公孫芝想到自己身為一方舵主,斷不能在部下面前噤若寒蟑,失了威信,當下道:“‘鶴王’既非公門中人,便約束不了我們,況且我們和‘鶴王’本無過節,和氣生財不是更好?”
這話的示弱之意連公孫芝自己也覺察出來了,他不由暗罵自己窩囊。平日以英雄自居,寧死不屈,今日怎麼如此中氣不足?真是丟臉之至。
“鶴王”的目光在眾人臉上逐一掃過,冷冷地道:“我與諸位確無過節,本來相安無事,可是為了一些人命,我不得不為他們討回公道。”
牛先生道:“不知是什麼人,讓‘鶴王’這般耿耿於懷?”
“鶴王”沉聲道:“安平鎮三十多居民中毒霧而亡,自然門葛衣慘遭毒手,還有水月山莊、揚威鏢局和江南武林志士喪命在你們手下的,這些血倆難道不應該向你們討取?”
章伯威搶聲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葛衣身為虎堂副堂主,居然給自然盟通風報信,洩露了本教機密,難道天教沒權處置一個奸細?”
“鶴王”厲聲道:“那安平鎮上的無辜百姓呢?他們與世無爭,卻白白丟了性命,皆源於你們稱霸武林的野心。你們殺人如同把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今日我要順應天意、迎合人心,向你們討回個公道!”
章伯威脫口而出道:“那是‘毒——’”話一出口,他便覺後悔。這不僅是向對方示弱,而且得罪了“毒王”,那可就後患無窮了。
公孫芝狠狠瞪了他一眼,卻也不便在此時此地向他發脾氣。
牛先生道:“安平鎮居民傷亡確由天教而起,也不必推卸責任。但自古成就大業的英雄,就是踩著別人的屍首爬上去的。莫說古代帝王建立洪圖霸業,就是大將軍的赫赫軍功,難道不是建立在累累白骨、血流成河之上?天教正欲開創武林大一統的新局面,區區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到時候眾望所歸,四海晏平,百姓安居,再外抗強虜、內除奸賊,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鶴王”哼道:“誇誇其談,沒得惹人恥笑。你們的教主不僅要當武林的霸主,還要做君臨天下的帝王吧?狼子野心,欲蓋彌彰,恐怕沒等你們統一武林,我們便有亡國之危了!”
牛先生道:“君主本應由德者居之。當今聖上儒弱無能,沉湎酒色,致使奸人弄權,天下大亂,外族又是虎視眈眈,國家岌岌可危。本教教主聰慧仁義,更兼武功天下無敵,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鶴王”道:“黨同伐異,大肆殺戮,這便是仁義?不思抵抗強虜為國出力,卻圖霸業一意孤行,這便是聰慧?就算他武功天下無敵,也必會為天下人所唾棄。在下不才,倒也想領教一下貴教教主的絕世神功!”
牛先生道:“看來今日‘鶴王’是不肯收手的了?”
“鶴王”斬釘截鐵的道:“不錯。以血還血,殺人償命!”
牛先生暗自思量:今日是勉力一搏,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卻聽那白衣人對章伯威道:“章大鏢頭,你剛才不是想會會‘鶴王’嗎?這時候怎麼充起啞巴來?”
章伯威臉色一變,忍不住倒退數步。
“鶴王”的目光也移向章伯威,道:“章大鏢頭人稱‘滿天星雨’,一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不知肯否讓我見識一下?”
章伯威澀聲道:“在下信口雌黃,‘鶴王’何必認真?吃了豹子膽,在下也不敢與您交手。”
那白衣人道:“既然你不願與‘鶴王’交手,那就由我來領教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章伯威不知這白衣人的來路,因此有些猶豫不決。
牛先生有些不滿了,道:“伯威,既然他盛情相邀,又何必推辭?就算武功不如人家,也不能墮了天教的威風嘛!”
章伯威暗罵他老奸巨滑,讓自己做問路石,但現在已如上弦之箭,不得不發了。他心想:這白衣人總比“鶴王”好對付,只要贏得一招半式,“鶴王”絕不好再為難自己。想到這裡,他信心大增,決定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白衣人見識一下名震江湖的“滿天星雨”。
***
一片烏雲飄過,將明月遮得嚴嚴實實,但還是有幾點星光灑下,萬物影影幢幢,顯得撲朔迷離。
白衣人將手中大旗往地上一插,白旗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