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存,就在於人有良心。雖然有時良心會被矇蔽,但終有天良發現時,這樣的人就算不得十惡不赦。而你們魔教,卻為了一己之願,便殘害武林同道,在江湖掀起腥風血雨,一時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當真是喪盡天良,為人不齒。豈不聞‘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們執迷不語,一意孤行,難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天下人群起攻之,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到時候什麼雄圖霸業,什麼榮華富貴,還不是春夢一場?”
“良心?良心又值幾錢!”商四海哈哈大笑,“嶽武穆精忠報國,以直搗黃龍為己任,可到頭還不是為昏君奸臣所害,屈死於風波亭中?文丞相昭昭之心可表日月,雖竭盡全力仍無力迴天,到頭來不免做階下囚、斷頭鬼,勢之所趨,又豈是個人之力所能抗逆?亂世之中,良心不名一文,實力才是本錢。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古今一理。商某不想做案頭魚肉,只能做快刀利斧了。古往今來幹大事者,必然不拘小節,試問沒有流血犧牲,又怎會有雄圖霸業?將軍蓋世功,十萬骷骷頭。手無縛雞力,亂世作冤魂。這本就是一個強者生存的世界。如今之勢,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識時務,就只有死路一條!”
李無為厲聲道:“聽‘商王’言,你是寧可作禍國殃民的秦檜,也不願做精忠報國的嶽武穆了?李某久聞‘商王’大名,原以為是一介高人,不料如此利慾薰心,沒有氣節,真是令人惋惜。”
他的目光凌厲地從魔教眾人臉上掃過,大聲道:“你們難道願意跟從這種亂臣賊子、虎狼之徒?豈不聞‘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生善惡終須報,時辰一到福禍來。現在放下屠刀猶為時不晚,何必隨人作惡,落得個遺臭萬年?”
這番話,使魔教眾人暗暗心驚,想起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不免愧疚於心。
商四海見手下人心浮動,暗叫不妙,自忖若不速戰速決,恐怕反生事端,好在己方實力佔優,全殲自然盟眾人還是頗有把握,當下道:“李盟主能言善辯,商某自愧不如,可惜此刻並非逞口舌之際,何必枉費力氣?還是放手一搏,看看自然盟有沒有這個本事離開天外山莊!”
“是何人這樣小看我自然盟?”商四海的話音剛落,莊外便有人說道。聲音不算響亮,但充滿著磁力,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面,並在心裡掀起了一陣波瀾。
“誰在外面?”商四海喝道:“田登,將他拿下!”
田登馬上出現了,但神情卻象撞見了鬼一樣。只見他面無人色,渾身顫抖,跌跌撞撞進來,全無初始時的鎮定自若和讓人望一眼就生寒意的威嚴。
在他後面,一名白衣中年人飄飄然進來,風度翩翩,恍若神仙。他的身後亦步亦趨跟著兩名容貌清秀的童子,一捧針盒,一提藥囊,也都是神情自若。這白衣人一出現,場上眾人都不禁目眩神馳,皆為他的風采所迷。
商四海暗暗懊惱,心想:這當兒他怎麼來了,豈不是壞我大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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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不再年輕,歲月已在他的額頭留下了淡淡的印痕,他的眼裡也盪漾著一種疲倦之色,但他的絕世風采,絕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有絲毫的消退,那種成熟的韻味,足以讓任何少女拋開自己的情郎,投入到他的懷抱。也許只有夢裡的情人,才會如此俊秀儒雅,又不乏軒昂之氣,簡直完美無缺,令人一見心儀。不僅女孩子會為他痴迷,就算鐵血男兒,也會不自禁地怦然心動,頓生仰慕。瞧他的風範氣勢,眾人已隱隱猜到他是誰了。
李無為搶上幾步,大喜道:“鬱兄,是你?!”言下也是十分敬仰。
白衣人向他一抱拳,朗聲道:“鬱某來遲一步,讓李老大久等了。”言下也頗為尊重。
他見楊大眼臉色灰黯,快步到了他面前,一搭脈隨即舒眉道:“此等毒藥,不足掛齒。”他回頭對一名童子道:“銀線,取‘蘭花末’來,給師叔服下。”
商四海見他行動自若,絲毫未將自己放在眼裡,不由又惱又恨,但又不便發作,只好強作笑顏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洛陽鬱金香,‘醫聖’風采,猶勝當年哪!現在自然盟‘大眼溼青衫,花兒展顏笑’四大高手皆到,天外山莊真是貴客盈門哪!”聽他這語氣,倒象是他便是天外山莊的主人了。上官鶴蹤在一邊沉著臉,一言不發。
魔教眾人聽得來者正是“醫聖”鬱金香,心裡震動之餘,敬仰之情也更加濃烈了。
“洛陽鬱金香,風流天下聞”,當今天下,若論醫術之高,醫德之馨,還有誰比得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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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金香六歲從父學醫,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