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脫兔道:“你若要怒,只能怒你眼光不明。世上之人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又有什麼真正的朋友?這次我捅你一刀,下次你也可以捅我一刀,就不知你有沒有下次了。”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齊東野道:“你苦苦相逼,恐怕不僅是為了得到《天侯秘笈》,而且想把豪情鏢局搞垮,那你的西北銅駝鏢局便是鏢業中無可爭議的老大了。”
邱脫兔道:“這話也不假,所謂‘一山難容二虎’,金刀周陽已是威風掃地,天下鏢局中能與我並起並坐者,唯有齊兄你了。銅駝鏢局之所以只能偏居西北,就是因為有豪情鏢局擋著,除掉了齊東野,以後還不是我邱脫兔的天下?”
齊東野哼道:“這樣你便可以為那個組織更好地賣力了。”
邱脫兔道:“你我各為其主,彼此彼此。”
齊東野道:“你既知道我的靠山是誰,便不應該這麼得意忘形,你那如意算盤,也不知能不能打成呢!”
“籠中之鳥,還能飛得?”邱脫兔大喝道:“來人哪,把他們捆了!”
一群人從裡屋湧出,赫然便是那些在樹下休息並上過府來打秋風的江湖客。
***
忽聽廳外有人朗聲道:“過兄可在?崑崙朱博來訪!”
過十萬眉頭一皺,道:“他來得好快。”
邱脫兔命手下用黑布將鐵籠蓋嚴實,然後吩咐他們退下,自己則隱身在鐵籠後,低聲對齊東野、李無為和南荷道:“等下你們若是亂出聲,我就用飛刀將你們射成刺蝟。”鐵籠子小,不易躲閃暗器,因此這話也不全是危言聳聽。
李無為用食指輕輕一劃,黑布上立刻出現條縫來。湊近一看,正好看到一群白衣人走進廳來。當先一人三十出頭,神情儒雅,臉上不怒而威,自是崑崙派的掌門朱博了。在他後面,跟著薛有情和蘇有容,此外還有十餘名崑崙弟子。
過十萬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道:“朱大掌門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朱博含笑道:“你我多年交情,何必這麼客氣?”
過十萬咳嗽一聲,道:“朱掌門此來,可是為了那本《天侯秘笈》?”
朱博道:“聽說過兄已得此至寶,真是可喜可賀。”
過十萬苦笑道:“過某對於武學秘笈向來不感興趣,朱掌門難道不知?”
朱博笑道:“既然過兄不感興趣,何不借小弟一覽?小弟必當重謝!”
他一招手,一名弟子端上個小箱子來,開啟一看,裡面是黃澄澄的金錠,光華奪目。
過十萬頓時眉開眼笑,嘴都合不攏了,一個勁地搓手,顫聲道:“這……怎麼好意思?”目光貪婪地在金錠上游走,彷彿在看美人赤裸的胴體。
朱博笑道:“只要過兄拿出《天侯秘笈》,這些金子可都是你的了。”
過十萬忙不迭地掏出個油紙包,遞給了朱博,他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過那些金錠。
朱博開啟包著的油紙,翻了幾頁裡面的書,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朝過十萬一拱手,道:“後會有期。”領著眾人喜氣洋洋地出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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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脫兔拍著手走出,道:“想不到堂堂崑崙派的掌門人,這麼容易就騙過去了。”
過十萬得意地道:“若不是他以為我見錢眼開,怎能如此輕信我?”
邱脫兔道:“這也少不了西門青泥的深謀遠慮,若不是他預先讓我偽造一部足以以假亂真的秘笈,又怎麼能騙得過朱博這隻狐狸?”
過十萬道:“你真想把《天侯秘笈》交給西門青泥?”
邱脫兔道:“銅駝鏢局要在西北立足,就不得不結好崆峒派。我與西門青泥已經結成拜把子,我幫他奪取秘笈,並助他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他則幫我逐鹿中原,扶助我成為鏢業中真正的鏢王。”
過十萬道:“西門青泥城府很深,怎知他不是在利用你?”
邱脫兔道:“人與人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的,我不是說過這話嗎?我與西門青泥不過是虛以委蛇,這也是老頭子的意思。《天侯秘笈》傳自昔日的武林第一人武天侯,學成之後便能橫行天下,如此武林至寶,當然要獻給老頭子的。”
過十萬道:“老頭子已經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武功,恐怕未必會把《天侯秘笈》放在眼裡。”
邱脫兔道:“他若是不稀罕,就由咱哥倆來享用好了。錢嘛,越多越好;武功嘛,越強越好。咱們若有老頭子一半的武功,以後辦事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