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歹也是個英雄人物,做事當光明磊落,於是學起大哥平時的樣子,朝他一抱拳,道:“自然盟展一笑,因有急事穿走小路,不意冒犯了尊駕,還望見諒!”他覺得自己學了個十足十,心裡好生得意:我展一笑可是個老江湖了!
那駝背老人嘿嘿一笑,道:“自然盟有什麼了不起,我老頭子可毫不放在眼裡,瞧在你乳臭未乾,屁事不懂,我老人家也不為難你,磕三個響頭,你們去吧!”
這下展一笑可聽出味來了,敢情他是成心找茬,火氣一下子便竄了上來,他正要大呼小嚷嚇唬他一番,常自明在背後拉了他兩把。他這才醒悟有要事要辦,實不宜耽擱,況且此人既有膽尋釁,必不是好相與之輩,說不定還有同夥埋伏在側。他遊目一望,但見四周黑魆魆的,安靜得讓人害怕,心裡不由一緊。
他低聲道:“這位老前輩,適才是展某的不是,但你也不能有意刁難。我展一笑雖然年方弱冠,可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你說磕頭就磕頭,那我也太沒有面子了,以後還能在江湖上混嗎?”他這話說得極是謙恭,心說你再不識相,我可要撕破面子了。
卻聽那駝背老人道:“不磕頭也行,只要你們從哪兒來便回哪兒去,我老頭子便當沒這回事。”
展一笑氣得幾乎跳了起來,大吼道:“臭駝背,死駝背,給你點顏色你還開起染坊來了,也不打聽打聽你展大爺的來路!知道自然盟嗎?武林第一大幫,萬千人馬,百十虎將,連魔教也得聞風遠避三十里,個個嚇得屁滾尿流、狼奔豕突,你憑什麼眼大無光、看不起咱自然盟?知道你展大爺嗎?天下第一少年劍客,劍法之高,令人歎為觀止,江湖人稱‘紅衣童子小煞星,神氣劍客老風流’,乃是自然盟四大臺柱之一,你可不要耳大無孔,連展大爺的赫赫威名都不知道,真是白活七十七……”他的這一番“痛罵”,差點連自然盟的弟兄都忍俊不禁。
駝背老人淡淡地道:“我只聽說自然盟有李無為、楊大眼、竹青衫和鬱金香,卻沒聽說有你這根小臺柱,莫非是自封的?你若是真有點本事,就亮出你的劍,讓老人家見識見識,看你是名副其實還是徒有虛名!”
展一笑小臉漲得通紅,“唰”地拔出劍來,劍在冷月的映照下發著寒光。
“好劍!”駝背老人的眼裡頓時發出了貪婪的光芒,就象餓狼看到肥羊一般。
展一笑見他一雙眼睛在黑夜裡發著藍幽幽的光,就象野獸一般,甚是嚇人,當下也不搭話,劍一晃,閃電般地攻出七招,連綿不絕,一氣呵成。
“好劍法!”駝背老人從地上彈起,以一根沉重的鐵柺將攻勢盡數化解,搖了搖頭道:“內力不足,火侯不到,可惜。”
展一笑一擊未成,毫不氣餒,更增添了鬥志,劍象出洞的蛟龍般竄了出去,半空中彷彿下了一場星雨,銀光閃爍,極盡燦爛。展一笑已使出了他引以為毫的“追星趕月十九式快劍”。頓時場內只聽劍聲不見人影。
駝背老人面色凝重,鐵柺疾點,只聽一連串清脆悅耳的劍拐撞擊聲,竟如鐵箏上流出的金戈鐵馬之音。駝背老人就象狂風驟雨中的山峰,巋然不動,展一笑的快劍在他面前竟是一籌莫展。
“追星趕月十九式快劍”一路使完,展一笑銳氣漸失,心裡也有些慌亂起來。他面對的彷彿是一堵厚實的巖牆,任他百般施為也難攻進分毫,而那鐵柺上傳來的壓力,卻象泰山壓頂般令人窒息。展一笑也算久經戰陣了,但每次打鬥時都有李無為或楊大眼在後掠陣,是以膽氣雄壯從無怯意,而此刻站在他身後的卻是常自明等人,他們江湖經驗雖然老到,但武功卻不如他,所以一落下風便有些急了。
他眼珠子骨碌碌急轉,尋思脫身之計,駝背老人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根鐵柺使得風雨不透,將他牢牢困住了。常自明等人見勢不妙,紛紛搶上,但那鐵柺使得何等剛烈生猛,風颳到身上便如刀砍一般,一時眾人難以靠近。
展一笑正暗暗叫苦,忽聽一陣悠揚的笛聲清晰地傳來,那駝背老人的鐵柺頓時緩了下來,他的眼睛不住向四周黑暗中眺望,頗有狐疑之色。
天清如水,雲似蟬翼,笛聲伴以天籟林濤,彷彿是仙樂飄飄。只是在這山野荒僻之地何以有笛聲出現,倒是頗為詭秘。
笛聲由悠揚轉趨悽苦,猶如杜鵑啼血,老猿哀鳴,令人心碎。那駝背老人的臉上泛起了一層青色,極為恐怖。他突然狂吼一聲,扔下展一笑和常自明等人,發瘋似地向笛聲響處撲去,轉眼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展一笑和常自明等人面面相覷,驚魂不定,實不知那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