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展一笑便開始東張西望了。
李無為道:“四弟,你看什麼呢?”
展一笑道:“我在找那位公子爺。”
李無為道:“你找他幹什麼?”
展一笑道:“向他道謝呀!”
李無為道:“他和洛陽刀家關係不淺,多半是去拜見刀家的人了吧。”
展一笑的“賊眼”這才稍稍安靜下來,不過嘴又開始不安份起來,嘖嘖有聲,似乎在奇怪怎麼茶水還不端上來。
楊大眼忽道:“那不是點蒼派的沈輕裘嗎?”
果然,在另一邊,沈輕裘和江如意正竊竊私語,談興正濃,渾沒注意到他們到來。
李無為笑道:“功夫不負有心人,看來沈輕裘究竟還是獲取了江姑娘的芳心。‘峨嵋四秀’均是心高氣傲的女子,尋常男子如何能親其香澤?以前江如意是那樣冷若冰霜、高不可攀,現在居然也肯與沈輕裘說說笑笑了,可見人都是會變的。”
楊大眼道:“只怕卓凡師太御弟子太嚴,他們難以美夢成真。”
李無為道:“卓凡師太絕不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何況她待‘峨嵋四秀’就象自己的女兒一般,豈會讓他們錯過好姻緣?”
這時,那俊美公子帶著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過來了,他在李無為身邊一坐,然後便笑嘻嘻地看著他。
展一笑的小腦筋立刻轉開了:女人笑嘻嘻,心裡想老公;男人笑嘻嘻,不是好東西。他既然不是女人,還這麼笑嘻嘻的,多半不懷好意。可彼此初次見面,並沒有得罪他呀。對了,一定是他怕大哥和他爭刀小姐,所以想暗算大哥。於是,自以為聰明的展一笑便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俊美少年,決心護衛他親愛的大哥。好在他年紀甚小,此舉也不會惹人討厭。
李無為可沒有這種鬼心思,他正要向那俊美公子致謝,就聽那管家道:“請三位留下尊姓大名。”說著遞上了筆墨紙硯。
楊大眼大筆一揮,在紙上寫下了李無為、展一笑和自己的姓名。那俊美公子看了他一眼,道:“兄臺的字好俊!”
那管家道:“哪位是李無為李公子?”
李無為道:“在下便是。”
那管家道:“不知李公子何方人氏?貴庚多少?可曾娶親?……”
展一笑立刻嚷了起來:“喂,你問這麼多問題幹什麼?”
那管家笑道:“這些與我是毫不相干,但是與我家小姐卻是很相干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刀家舉辦這品茶大會的目的嗎?”
展一笑立刻閉嘴不語了,心說你快點問吧,問得越多,表明你家小姐越是對我家大哥有意思。不過他們彼此還沒見過面,怎麼就會有意思了呢?真是奇哉怪也。
這時楊大眼開口了:“你不必問這些問題,我告訴你一句話便夠了。”
那管家道:“什麼話?”那俊美公子也望著楊大眼,臉上露出了好奇之色。
楊大眼調皮地向李無為眨了眨眼,然後道:“自然盟的老大李無為,江湖中這麼有名望的人,你們難道沒聽說過?”
那管家臉色一變,既象是敬佩,又有些不安。那俊美公子羊脂美玉般的臉上卻泛起了紅暈,但看李無為的神情則更加專注了。那管家看了他一眼,匆匆地下去了。
李無為被那俊美公子看得甚是不好意思,訕訕地連致謝之話都說不出來了。正窘迫間,只聽一陣大笑傳來,他抬頭一看,只見三名豪氣逼人的大漢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還在大聲嚷嚷著。李無為笑道:“他們居然也來了。”
楊大眼看了一眼,道:“是長江人馬嗎?”
李無為道:“中間那極其雄壯的是‘長江龍頭’關溪流,含笑不語的是巧雲寨寨主石濤,一刻不停講話的是奇雲寨寨主陽寶。”他不由想起葫蘆島一戰,又立刻想起了燕自憐,心下一陣黯然。
楊大眼笑道:“若是刀小姐糊里糊塗選中了他們,然後才發現原來他們是長江水寇,那麼她恐怕要象宋心意一樣跑上峨嵋山矢志不嫁了。”那俊美公子立刻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楊大眼自知失言,只得訕訕笑了幾聲。
展一笑忽道:“二哥這麼好笑,是不是瞧見了那個帶著古怪面具的人?”
楊大眼一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然後笑道:“原來是崑崙派的薛有情。他並沒有帶面具,只是天生醜陋罷了。”
那俊美公子皺眉道:“劉管家也太糊塗了,居然連這種人也放進來。”
楊大眼道:“我猜那位劉管家不是糊塗,而是不得不放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