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直撞,只攻不守,似乎想一下子便將李無為擊下臺去。
臺下觀戰的楊林泉也皺起眉來,心說:這小傢伙倒也有兩下子,不知李無為能不能對付得了。瞧他這手拳腳使得,自己能否抵擋也說不誰。現在他便如此了得,再過十年豈非無人可制?不是又一個活生生的上官鶴影嗎?哎呀,這便如何是好?
楊林泉一邊嘆氣,一邊直抓鬍子,可他想不出什麼妙計來。但他的眼睛卻始終未移開過臺上,漸漸的,他的眼裡發了光。因為他注意到,在上官顯的猛攻下,李無為仍然揮灑自如,一點看不出是落在下風。只要他能抵擋住上官顯的猛攻,便有了勝機。要知一動不如一靜,象上官顯這樣大開大闔,全力猛攻,內力消耗很大,而且久攻不下,難免心浮氣躁,此時李無為便能乘虛而入,一舉奠定勝局了。楊林泉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臨場經驗何等豐富,此時見李無為以守代攻,穩如泰山,不禁露出笑容來。他瞟了眼掃花客,卻見他呆呆的,也不知是喜是憂。
只見上官顯的拳腳一次次就要碰到李無為了,但李無為只是輕輕一閃,便躲過了致命一招;有幾次上官顯精妙的拳法似乎已無法可解,李無為除了以身承受外別無選擇了,但他仍只要平平淡淡的舉手投足,便能將殺機消弭,便上官顯無功而返。與上官顯的有招式可循相比,李無為無疑更為高明,他完全是見招拆招、臨場應變,因此拳腳不落窠臼,故而也層出不窮。不管上官顯的拳法如何奇妙,他總能一一化解。他已無平常招式可言,實是到了武功的極高境界,只是尋常人體會不到罷了。
上官顯眼見“天龍八招”已使過大半,仍不能撼動李無為分毫,而李無為的每一次反擊又威脅極大,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此時他才相信,李無為的實力較江湖上的傳聞,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現在他側重防守,只是偶爾進攻,便已如此了得,若他全力反攻,自己又能否應付得了呢?
其實此時的李無為也是大為驚訝,表面上看來他還是悠閒自如,但他內心卻十分沉重。上官顯雖然拳拳落空,但給他帶來的壓力卻不斷遞增,拳風過處,餘力猶在,好象鐵錘擦過一般,使他一陣陣氣血翻騰。更讓他不安的還是上官顯層出不窮的妙招,使他越來越難以拆解,而且這套拳法銜接緊密,鮮有破綻,時間一長,他是否能破解得了呢?
兩人內心都在嘀咕,但誰也沒有表露出來。上官顯還是信心百倍、全力以赴,而李無為依舊閒散,彷彿漫步幽徑,信手拈花一般。
兩人鬥得可謂精彩,時而如亂花穿蝶,時而如鶴舞青天,時而作貴妃醉酒狀,時而又有將軍怒髮衝冠之勢,身影奇快,甫接即離,一時看得觀戰之人也是眉飛色舞,不住口地稱讚。
“魔教大公子果然了得,怪不得這些年能將江湖攪得天翻地覆的,你看他這身本領,別說是年輕一代中,就是老一輩裡,恐怕也沒有幾人能匹敵的。果然是虎父無犬子,有上官鶴影這樣的大魔頭,就有上官顯這樣的小煞星,將來子承父業,再來個青出於藍,將來的武林會是個啥樣子?”
“你可不要長他人士氣,滅了自家威風,不要忘了‘九重天’是咱們的公敵!也不睜大眼睛瞧瞧,人家李盟主落了下風了嗎?自然盟李無為,那是多大的名頭,豈是江湖上吹出來的?別看他年紀只可當我的兒子,可我還真想恭恭敬敬叫他聲爹!江湖雖大,豪傑雖多,真正能讓人心悅誠服的又有幾個?”
“你真是老大不羞,鬍子花白想做人家乾兒子,倒貼上門人家還不要呢!我對自然盟的所作所為向來是很佩服的,當然希望李盟主贏,但魔教豈是好惹的,你看他臺下山上布了多少好手,縱然他能將上官顯擊下臺來,恐怕也不能活著下得山來。你說他勝了又如何呢?如此單槍匹馬,恐怕連小命也難保呢!”
“我說你這人就是沒骨氣,還老是自吹是黃河上的英雄好漢,也不想想曲水奔會要你這樣的孬種嗎?自然盟有那麼多講義氣的弟兄,豈會置他們愛戴的大哥不顧呢?此時沒有現身,那是因為人家有謀略,計劃周全了,到緊要關頭才殺出來,讓魔教來個手足無措,不戰自敗。再說了,你看臺下那老頭,就他能隨隨便便上得山頂,你道是誰,那是江南楊氏的楊老先生,奇門營造之術天下無雙。楊大少是李盟主的結義兄弟,論輩份他該是李盟主的伯父,若是侄子有難,他會不挺身而出嗎?到時奇陣一擺,魔教眾人如入迷宮,目瞪口呆,莫名其妙,他們豈不就可以大搖大擺下山了?再退一步講,若真是火燒眉毛了,我們這裡的江湖好漢就不能伸出援手?李盟主是為武林而戰的,我們就不能為他盡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