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山朝燈喜歡現在的工作。
從他大學畢業,透過Ⅰ類國家公務員考試,到今年十月的時候就是四年整了。
先前因為年齡問題暫時被分配給了前輩當副手,今年等他按照程式升職後也可以獨當一面了。二十三歲的警視,放眼整個日本都非常厲害。
但他大概等不到升職的那一天了,剛剛被刪掉的郵件的確是他的檢查報告單,不需要開啟御山朝燈都知道里面是什麼內容。
相似的報告他收到過六份,來自於不同醫院,早就排除了誤診的可能,最後這份他都懶得開啟讀。
絕症而已,從現在算起大概還有一週左右的時間而已,要死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惡。”
御山朝燈沒忍住,面無表情地罵了一句。
風見裕也突然聽到同事說了句完全不符合他人設的話,大腦飛速運轉後,試探性的接了對方的話:“……的FBI?”
“……”
前面的FBI開得確實非常猛,一開始他們這邊還派了車做路障,也被他們直接撞開。明明車身都開始傾斜了,專業賽車這種情況都得考慮一下,他們在來葉崖這種複雜的路段卻敢開到一百六。
當然他們這邊也不差,在剛剛的拐彎處,同事們的車都被甩開在了後面,只剩下他們還咬著。
指示車速的指標快飛出錶盤了,風見裕也好像聽到了汽車發出了快要到達極限的咚咚聲,他嚥了咽口水:“御山先生,不然還是謹慎一點吧?下山只有一條路,只要守住,他們逃不掉的……”
回應他的是猛然加速的車,他下意識閉上了嘴。
沒有人能比現在的御山朝燈更討厭「謹慎」這個詞了。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過去的人生裡吃盡了過度小心的苦頭。
他帶著記憶轉生,但不僅沒像輕小說裡寫的那樣成為人生贏家,甚至今年初在案發現場遇見一個戴著紅領結的眼鏡小學生,發現這世界好像是漫畫作品後,開始了更加小心翼翼的人生。
比如每天繞路二十分鐘,就是為了不從過去從來沒注意過的毛利偵探事務所那條路前面經過。
那個漫畫他只在電視上看過幾集,大概知道是個變小的名偵探的故事。其他的,什麼電梯裡的屍體閣樓裡的眼睛還有笑容陰險的黑衣男人都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反正避開主角就對了。
雖然工作原因,他還是不得已的和那個小學生打過交道。
……
可御山朝燈也很清楚,他這碌碌無為的一生,並不能全都怪到主角的身上,他又不是從今年才開始謹慎的。真正導致這一切的,是他自己。
風見裕也的那句「謹慎」,實在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他謹慎了這麼多年,結果還是得了絕症。他才二十三歲,這讓他怎麼心甘情願去死?
“謹慎。”御山朝燈重複了一遍他的話,“任務失敗的話,你能負責嗎?”
“呃……”風見裕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我能負責。”御山朝燈換了檔,用力踩下油門,“不需要謹慎。”
以這麼輕鬆的心情來面對世界還是第一次,他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沒錯,哪怕說出這句話他也不擔心自己會觸發死亡flag,人總不能死兩次。
他要平等的創死所有人:)
當然不是指現在去創前面的FBI,要是赤井秀一在上面,還有撞一撞的價值……
“赤、赤井秀一?!!”
下一秒御山朝燈就聽到了同事略帶驚慌的聲音,白色的轎車緩緩開啟了敞篷,在顛簸的高速行駛的汽車上,戴著黑色針織帽的男人出現在了視野之中,穩穩的架著槍對準了他們。
那個人有種令人畏懼的氣場,與他為敵必須付出極大的勇氣。
——是赤井秀一沒錯。
“赤井秀一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在和降谷先生……”風見裕也語氣變得慌張起來,眼睛幾乎瞪成了圓形。
他下意識地向身邊的御山朝燈尋求著什麼,卻在看到青年的時候愣住了。
御山他……好像很興奮?
“風見。”御山朝燈開口了,聲音很穩,沒有一絲顫抖,“幫我解開安全帶。”
“這種情況下……”
“解開。”
風見只能按下插鈕,安全帶迅速收起,剩下的半截帶子卡在了御山朝燈的右臂上。
作為降谷零的副官,御山朝燈是熟悉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