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3 / 4)

再叭嗒也沒用,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他吃什麼都覺得好,香枳寺的素齋耶,專供皇室的,給他吃真是暴斂天物。

朝英苦了一張臉,她大受打擊,我使勁安慰她,指天發誓此面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嘗。大哥塞了滿嘴,點頭表示同意,我打賭,他心裡一定不是這麼想的。朝英擅長做面,而且,也只會做面,沈府幾乎沒有僕人,一是觀念問題,二是無此必要,因此,新年三天,我們連吃三天的面。

“十五之後得請個廚師來,朝英的面我此生再不想吃。”夜深人靜,大哥說實話,可想而知,前三天的麵食主義幾乎逼得一代名將發瘋。“你今天話多了,氣色也好,心情也不錯,莫非。。。你昨夜。。。”

大哥果然是大哥,一點心事都瞞不了他,我拿喬,“老哥你有點信心好不好,你妹妹溫柔嫻淑美若天仙的,不用自個爬牆都有人倒貼哩,做什麼心情不好啊!”

“住嘴住嘴啊!”大哥敲我頭,嘴上批評臉上卻笑得象朵花,烏里烏里蹦了句廣東話,大體是表示贊同,說是倒貼的人人才輩出且個個都有點皇家仙氣,我咯咯笑個不停,笑聲感染了他,他陪著我笑,待我笑完之後才問道,“那你不氣李俶?”

生李俶的氣?氣他對我不聞不問,氣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跟別的女人在一起?若不是因為昨夜,我真的會氣會怨,甚至學了現代人來個分居兩地,如今。。。做不來古人的千依百順,體諒和理解總不難吧,我可以如此對大哥,對他,何嘗不是一樣?

“大哥,昨夜他來過了對不對?那件袍子我認得。。。大哥,啊?”我環住他腰背,留他,他輕嘆,攏過我手,在微茬的頜下輕磨,“珍珠,你這個樣子誰捨得下你啊,為什麼不怨呢,你若怨我絕饒不了他,那小子手段真。。。”

別說,大哥,別說,我掩住他唇。昨夜我看見了,看見他冒雪而來,樓下碳盆燻得熱,他來時一身的雪花落地,停留之處溼了一圈;我也聽見了,他說他的人正大江南北尋找獨孤神醫,他說他請香枳寺的師傅一日三頓素齋送到沈府來,他說千萬不能讓我落淚因為淚水是鹹的會讓傷口更痛。李俶,那個人是李俶,雖然,我見到的只是那白裘披肩的背身,那件袍他曾在便橋叫人送了給我,他怕我著涼。他是愛我的,疏離我,是他有了難處吧,大哥,你幫他啊。

“我怎會不幫他,自把你嫁給他的那日起,我就是也只能是那個郭子儀,幫他,輔佐他,成就他,無所不用,無所不為。”

呼地一口,大哥吹熄燭火,“晚安,一夜好夢。”

這一夜,我未做夢,樓下火燭輕擦的一刻我已醒來,赤足下樓,他正低聲吩咐朝英去燉燕窩,整盞的白燕,他說是西域的貢品,每日一兩,對面板尤好。火燭再度熄滅,他悄聲出門,臨去猶豫,裘帽一帶一脫,側臉向樓上閨房。

“別走,別走。”我由後抱住他腰,緊緊不放,他大震,袍下身軀僵直,一震之後,他掰我雙手。

“別不理我。。。求你。。。這些日我好難過。。。陪我。。。留下來。。。”我哀聲,貼頸摟去,一顆顆淚珠滾落他襟,他倏地反身,一掌盈滿我淚,澀極出聲,“珍珠,是我。”

我聞聲抬頭,目瞪口呆。

清冷月光之下,他憐惜望我,一般的長身如玉,一般的白袍金冠,一般的眸如墨玉,只是那鳳眼微澀,那胸膛微僵,李系,原來,他是李系!

忘了是對視了多久,忘了何時鬆開他的脖頸,也忘了他的雙臂何時環上我腰。“珍珠,別哭了。。。”他抹上我臉,一臉冰涼。

“昨夜,是你?”我悽然問他,他微愕,“昨夜是你來看我?”我再問一遍。隨著他的一額首,我如墜冰窟。

迎財神的炮仗整整放了一日,四周的窗釘得死死,厚簾掛了一道又一道,大哥寸步不離,始終陪伴左右,第一更鼓敲起的時候,他鬆口。

四根巨燭燃起,照如白晝,動刀的是長孫全緒,他受人所託,小心之又小心,謹慎之又謹慎,“三寸。”他告訴所有的人,也是告訴我,我的頸上將會有一條長達三寸的疤痕。

“三寸?怎會那麼長!莫太醫,你不是說只有一寸麼?” 大哥當場反悔,周遭輕嘆,前功盡棄,說服他本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朽是說過此話,不過是十日之前,如今都這樣了,三寸已是僥倖。王妃的傷本不嚴重,只是。。。唉。。。”

我撐坐起,白鬚長眉的老者垂手站在遠處,他在嘆息,為我不值。十日之前,我落下渭水後的第一夜他就說過此話,他說我的傷不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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