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回平盧一次。”
“哦,二孃生辰?”我呵呵一笑,“怎麼做,你知道的,何需來問我。”
“是,小人已備好厚禮,一切安排妥當。小人只是聽說二公子又納了一房,新婦已有喜脈,老爺似乎有所承諾,若是承沿史家香火,則。。。”朝英收口不語。
“雙喜臨門呀。”我弓指輕敲桌面,朝清,我那同父異母的二弟,真是心急了呀。二房以為我不在盧龍就是他們的天下了麼?偏房生辰也要大宴賓客,庶出之子也想承襲爵位,我史朝義豈是那麼好擺佈的人?
“我自有計較,今兒別再來煩我了。”我整袍欲出,今日什麼都不想,我只想見她,一刻也等不了。
“公子!”他又叫。
“還有什麼事?”我不耐,朝寧何時也羅索起來。
“小人昨夜守候此處,見一人登船會郭家小姐,形似親密!”
我倏地停步,“形 似 親 密?”我一字一字重複,手已觸刀。
“昨夜郭將軍夫婦離舟,只留下二小姐一人,是以小人不放心,暗中漏夜保護。子時時分,一男子駕舟而至,登船入室。小人本要示警,哪料二小姐似喜極重逢,那人唇齒相欺,復抱小姐入室,直至。。。”
“把話說完。”我提點他,看著他冷汗直流。
“直至雞鳴才出!”朝寧抹汗,咽聲,終於一氣呵成。
我慢慢回身,臨窗吐納,七月江風微涼。
“公子。。。”朝寧喚。
我振袖回身,壋地一聲驚得他一跳,“以我的名義,請郭二小姐到史府小住幾日。”我咬牙,話音落,紫檀桌已裂,我拂袖,刀入掌。
她踏出畫舫的第一步,我幾乎就已心軟。
“小姐,你臉上哩!”朝英跟在她身後叫。
“哪裡?哪裡?”她摸發摸臉,白生生的小手墨漬點點,清雅絕美的小臉上又多了片梅花印痕,還尤不知地嚷嚷著亂摸。
“嗚,剛才字沒提成倒染了一手墨呀。”她撩裙就著江水洗手,又隨意鞠水撲臉,白絹一擦立刻粉白嫣然。
“史管家,你是叫我嗎?”她連問兩遍,朝寧始回神。
此時我方知她美之所在,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女子愛容貌之美勝過性命,她面上沾墨,出醜人前,卻無顧無忌一笑置之,這般浣水洗面,笑顏自若,莫說別人,連我,也恍然失神。
靈州回來,我忘忽所以,朝思慕想是為她,修葺庭院是為她,於慶緒貌合神離也是為她。終於,恍然大悟,郭子儀真是好手段。
我早已知道,她是不喜歡慶緒的,所以幽州的刻意親近只是為讓我知難而退。有其妹必有其兄,郭子儀同樣也不想和安家結親,出於很多原因,他無法直接拒絕,或者,他覺得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所以他暗示於我,而我心甘情願。兄弟之情擋了慶緒,他黯然退出,我自以為得佳人傾心,原來終日打雁居然被雁啄了眼。
我在簾後看著她咬唇眨眼,一副精靈調皮的模樣,她是聰明絕頂,可是還太嫩,朝寧做了幾十年老狐狸,豈是她就能打發的。
“珍珠不是信不過史管家,只是與您素昧平生,朝義哥哥又無隻字片語,若是貿貿然前去,只怕與理不合呀。”她使了殺手襉,笑得開心,我振袍撩簾,是時候了,若是她就此跟我回去,我會既往不咎,只要她在我身邊,我有的是辦法要她回心轉意。
“珍珠!哪家府上呀,怎說得那麼久。”一人踏舫而出,就是他,李俶!
他天生貴氣,氣勢天成,朝寧根本無法相阻,他牽她回船,袍袖之下纖腰暗握,“叫你不要貪涼,昨夜又咳了,你呀。。。”
他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我知道昨夜他袖底溫柔抵死纏綿!我血往上湧怒難自抑,腳下轎杆寸寸折斷,雙刀連出拔木摧風。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身體要緊啊!”大雨瓢潑中,朝寧舉傘狂奔而來,我茫然收刀,我的手下,史家鐵衛按刀守候,護我於堤,任風吹雨打。
“朝寧,替我安排,我要去次吐谷渾!”我抹了把雨水,重整旗鼓。我史朝義怎會輕易認輸,李俶,總有一日,我也要你嚐盡這剜心之痛!
番外 – 史朝義篇 (三)
番外 – 史朝義篇 (三)
靈州,他甘願退讓,所以,這一次,我將最愛的女人讓了給他。
從今以後我再無所欠,下一次,她是我的,沒人能奪走。
他來的時候我正盯著那隻白玉瓷瓶看,看得無知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