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都城,自稱登裡可汗。他救了戰敗垂死的父親,默延啜臨死幡誤,以號令九姓鐵勒之三鷹鐵戒命他奪回汗位清肅叛逆,從那時起,葉護與郭旰會合一處,一行人輾轉漠北,攻心攻戰,聚攏各族散部,如今,已得三支鐵勒歃血為盟,約以二月攻打富貴城,誓言不勝不還。
葉護與郭旰要留下人手,我一一婉拒,他們重任在肩,我亦會珍重自己和孩子。
“等我打贏這仗,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截住他話,清清楚楚說不。
“珍珠,你…有點長進了,有點,呵呵。”葉護呵呵笑著,他接了迥兒騎在肩上,我們步行走出牧場,數百彪悍胡服騎兵列隊遠處平原,那是郭旰率領的大唐熱血將士與誓死跟隨的回紇王庭侍衛。
兩年了,出征回紇的一千大唐軍隊減為四百,將領依舊是郭旰,而郭曜不知去向,郭旰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他撥馬隊首,揮刀號命,呼嘯遠去。
“珍珠,等我勝了來接你們!”郭旰遙遙囑咐,我遙遙揮手,以寡敵眾也好,前路艱險也好,我堅信這支正義之師會勝,堅信不移。
“此戰我葉護必勝!”葉護永遠是那個所向無敵的漠北第一勇士,他自信,自強,令人折服。“等這仗打完,回紇百廢待興,我可能會被城中諸事羈絆,二月、三月,也許無暇分身來此,你好好想想,或許…”
他交迥兒給我,我抱著迥兒看向遠處,遠處,紅衣白馬駐步等候,“珍珠,塞外清苦,富貴城或許…我說過,我回紇王庭之門…”
“走吧,李逽性急,可等不了那許久。”我拍他馬股,他馬往前行,“郭旰會來的!你放心!再見!葉護,再見!再見!”
我大叫再見,迥兒在我懷中仰頭。“娘,哭。”他用字簡單,我抹淚展笑,我是哭了,葉護是個難得的男人,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大漠,值得李逽終生託付。
“不知小姐有沒有興趣去東瀛?”伊賀突然在身後發聲,我嚇一跳,回身,他一身藏族男子打扮,金絲狐皮皮帽,初巴長袍,紅色寬毛帶,氆氌長筒靴。“小姐一人帶著個孩子,我留下,多少還能幫上點忙。”
他伴我往回走,重提剛才的提議。“年前圓行派人送了封信來,我國淳仁天皇登基,為示友好,欲送牛角作為武器原料支援唐皇室。圓行推薦了我,天皇召我回國準備出使,我倒是想,乘此返回祖鄉。二十多年了,我在中原二十多年,還真是懷念家鄉了呢。”伊賀手撫胸前嵌滿銀花的嘎烏,他去意流露,正象他說的,離開家鄉二十多年,他能說最流利的漢語,甚至穿上藏袍與藏人看來也一般無二,可骨子裡他懷念家鄉,那個櫻花紅破的扶桑島國。
“淳仁天皇,是女皇?”我僅有一些印象,修讀日語時每位老師必講日本歷代天皇史,在八世紀,那是一個由女性天皇輪番執政的天地。
“不錯,淳仁天皇是我國第七位女皇,我國太上皇——孝謙天皇,也是一位偉大女皇,孝謙天皇於去年讓位淳仁天皇,一心向佛。小姐不但精通日語,還對我國風俗人文頗為熟悉,若是不嫌小國貧脊,不如東渡扶桑。”伊賀攮頭歪首,極力鼓動,“我國崇尚中原文化,小姐可以教習漢語,還可以傳授書法…”
“你說我們去東瀛讓我大哥來經營你的劍道社對不對?新陰流派劍道在東瀛還沒創始,我記得所有招式,我畫出來,你來教好不好?”我忽然想到他與大哥的約定,我興奮,他低頭,黯然無語。
“伊賀,我大哥,是不是境況很不好?”
他沉默。
我不會忘記,大哥送我走時李豫的忿恨,他一腳踢得大哥滾地難起,為了我,大哥送走了大嫂,送走了即將出生的雙胞胎,所有一切,一力承擔。
“中原訊息我也不十分清楚,不過,我是知道…”伊賀要來抱迥兒,我坐下帳中,但緊抱迥兒,我可以,聽下去。
“郭將軍於乾元二年七月回朝,即免除兵權,後肅宗以李光弼為天下兵馬副元帥,討伐史思明。其間,朔方軍軍心不穩…一次將領王元振藉口士卒思念將軍而發動兵變,一次行營都統李國貞被殺,一次僕固懷恩與李光弼臨陣反矛,還有,邙山、懷州大敗。軍中盛傳,郭將軍受魚朝恩之讒,鄴城敗後,將軍囿於西京…”
“小姐,小姐!” 伊賀跺腳大叫,我掙力點頭,要他繼續。
“是我說話有問題,我該先說這句。將軍汾陽王爵位並未奪去,年前党項羌人京西叛亂威脅長安,皇帝還以將軍為邠寧、鄜坊兩道節度使,雖是徒有其名並不能出京,但皇帝還是借重其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