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國聽後,表情有些不自然:想自己二十年白手起家,一人支撐諾大的家業,就這麼個兒子來繼承和延續香火,雖然本意不願,但現在卻是人命關天的時候,他那還顧及得了許多,當下也不猶豫,道:“不管怎樣,只要能救得了我兒子,都聽道長的安排!”
李玄看了兩人的表情,心下了然,便笑道:”你們大可放心,我只傳他些修煉的功法,不會把他帶離你們身邊的,即便要走,也要把他的孝道盡完才能走得,仙道也要講個人情世故,孝心德行,如果強自拆散,又與邪魔外道有什麼分別?橫堅“有道”和“無道”皆體現為一個“德”字罷了。”
這話有如一粒定心丸,吳建國夫妻倆聽後頓時長長舒了口氣,連忙把李玄請進客廳。畢竟吳建國身家千萬貫,雖然不愛鋪張,但這客廳也是寬大異常,等李玄坐定,王素芳道:
“道長您坐,等下……”一語未了,就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面無表情,徑自而人,正是吳建國的獨子吳晨。
李玄不禁好奇地打量過去,他也想看看這傳言之中的當初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的修道者無塵子轉世後會是個什麼樣。
但見那小孩面如冠玉,頭上是個如、分頭,穿一件淡綠色的錦繡長袍,腳上是一雙青灰色的長筒靴。他齒白唇紅,眉目間另有一種英氣,渾身上下好似粉裝玉琢一般。
李玄看罷不禁暗暗稱奇;“果真不愧是前世修行,今世靈身,這渾身上下骨格清奇,若不修道,才真是可惜了一塊樸玉。”不過又一想起當初還是一個發須全白的老頭,現在卻又是這般模樣,心裡多少有點彆扭。正待發話,就見吳晨指著吳建國夫妻,作女聲道:“很好很好,你們倆人倒是會搗鬼,剛才弄了個臭道士來,被我趕跑了!現在又弄出個什麼高人來?我倒要看看你們請的這位得道高人都有些什麼手段?他的道行比先前那位何如?現在就讓你們倆先試試我的手段!”
女聲剛落,就見小吳晨輕輕一跺腳,那房門就自行關閉,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阻隔了一般,已是不聞屋外之聲。接著再閣鼻子一噴,便有兩條黑線竄出,並且急劇膨脹,眨眼間,滿屋中煙霧迷漫,對面都不能相見,並隱隱有些淒厲的怪聲傳來。
這一來,吳建國夫婦便著了慌,正要呼喚李玄,卻聽得那女聲道:“我一再忍讓你們,你們倆還是不知道進退,三番五次的想來害我,今天就讓你們死在我這黑霧中。”夫妻倆聽了驚慌失措,未及答言,忽然自那黑霧中,傳出聲聲怪嘯,一眨眼的工夫,那黑霧中更是露出許多山精蟲怪,張牙舞爪、怪聲連連,醜惡猙獰地,爭著向兩人撲來。一霎時,滿眼皆是希奇古怪的兇物,夫妻倆萬念俱灰,只有相擁待斃。
話說吳建國夫婦身處黑霧,目睹那許多醜惡猙獰的山精蟲怪爭相撲來,只感覺末日來臨,已是把李玄忘得一千二淨。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當口,忽然震尖動地的一聲吼傳來,宛如平空起了個霹靂。吼聲過處,客廳中央三米內煙霧全消,光明加倍,只見在客廳中央的三尺空中,李玄臨空而立,身上泛著微微的光暈,依1日是淡然的表情,正拿眼看著那被他吼聲震得有些暈糊的吳晨。
吳建國睜目一看,這才記起還有個仙法精深的道士在,不禁大喜道:“這麼把道長給忘了,這下我們一家有救了!”王素芳此時也已看見一位道人,腰懸葫蘆,立在那三尺空中,紋風不動,好似站在地上一般,身上淡淡的澤光碟機逐著周圍那些黑霧,卻不是剛才那清陽道人又是誰,當下兩人也不知是悲是喜,一來有了這樣道行高深的人周全,二來又怕一個拿捏不住傷到自家孩子,真是天下父母心,左右難兩全。
李玄立在空中,也不說話。只用手朝吳建國夫妻倆腳下一指,便有一道三尺見竅的紫色光圈現於二人腳下,光芒閃爍間,那些湧到二人身前的精怪黑氣好似老鼠見貓,瞬間冰消瓦解。再開啟天目朝小吳晨看去,只見黑白兩道光氣在那吳晨的眉心處你來我往、糾纏不休,知道是自己剛才一聲飽含道力的吼聲震散了那本已佔據小吳晨泥丸神宮的妖氣,因此,那本源的一絲真靈才得以有反撲的機會,不過看眼前這形式,依然還是鬥不過對方。
見這腳下光圈有如此效用,吳建國夫婦這才把一顆懸著的心放下。
看著小吳晨那雅嫩的臉上痛苦的表情,李玄突然有些束手無策起來。本來以他手段,想要解決這種層次的妖物原也只是小事。但在這種身體的奪舍之戰中,一個拿捏不好,便有傷到宿主的可能,因此,縱是他道法神妙,這時也只有乾著急的份,當下他把個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