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之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進院門來,在一棵洋槐樹下尋了張石凳坐下,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饒有興致地欣賞起正在上演的這出鬧劇來。由於大傢伙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舞蹈”正歡的道士身上,因此也沒有一人發現他的到來。
吳建國夫婦本是仁德之人,也不疑心某人的真實本領,此時看見那道土奔命,心中大為難過,正待出言叫停,就聽那道士好像憋足了勁,突然大喊一聲:“上仙饒命,小道知罪了!”
那道士一言甫畢,便宛如七我狗搶食,俯身仆倒在壇上。眾人急忙上去看時,只見那道士僵臥如死,嘴角流出一些白沫,用手一探,已只剩一絲遊氣,若斷若續的。吳建國見此景象,心中真有說不出的懊恨。立刻請人把道士背到一旁,找張靠椅給他躺下,又弄了些清水給他喝,看看如若不醒,便要送往老神醫那裡為他醫治。
其實那道士原本沒什麼毛病,不過是“跳舞”跳得太有勁了,不覺把些仙法使盡,元氣大傷,力盡筋疲,所以有此委頓之象。休息多時,已能起坐。因見吳建國在旁,忽然兩眼含淚道:”吳老爺呀!貧道這次為替你家收妖,十分的盡力,偏偏那妖人力大無窮。幸虧貧道道法不淺,又仰賴老爺的洪福,剛才已將他雙腳斬斷。貧道本來是想取他性命的,但想起’天地有好生之德7,加上貧道出師的時候又曾經奉師命,不好輕開殺戒,所以剛才只好將他放走。但我也同時嚴令,不許他再來你家糾纏。從此你可放心釋懷了。只苦的是貧道這一身,經受了這場辛苦,只怕是要有幾個月做不得法事了!”
那道士一面說,一面把那張黑臉故意一皺一皺的,映著兩顆半紅半白的烏珠,閃閃爍爍,叫人看了滑稽之餘,還真有幾分真誠之相。不過吳建國生性厚德,雖說已知他不過是些騙人的把戲,並沒什麼真實的本領,又見他已經累到如此,便不忍再去戳穿他的牛皮。偏偏那些圍觀的街鄰聽了這等話語,又見他如此形景,一個個已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道士這時卻才有些明白過來,不覺那黑臉之中,竟微微泛出一點紅光。
(未完待續)
第530章 因緣
一個好事的街鄰悄悄轉身出去,過了一會拿了一面銅鏡遞給那道士,笑道:“城隍廟的道長,你先不要自封功勞了,還是先把自己的尊容看過一遍再說吧。”
那道士之前只是從隻言片語裡多少有點醒悟,卻還不知曉自己面色變黑的緣故,因此疑惑地接過銅鏡,對著自己的臉一照,不覺嚇了一大跳,一骨碌跳下靠椅,左盼右顧,突然大囔道:“大家快來!大家快來!剛才的那個妖人居然還躲在銅鏡中間呢!”只是這一句話,卻是惹得吳建國也忍不住笑得彎腰屈背,指著那送鏡的街鄰,半晌說不出話來。
話說那道±得知事情真相後,竟索性厚著一張麵皮,也不管別人如何譏諷他,一直等得酬勞到手,方才趔趔趄趄的道謝而去。
這邊眾人譏笑那道士慢慢散去暫且不提,且說吳建國夫婦見那寄託了極大希望的道±竟也是這樣一個虛假貨色,兩人心裡不由升起一絲無助,正待回房照看自己的兒子,就聽一箇中正平和的聲音道:“有因必有果,有果乃有因,因果有迴圈,迴圈了因果。
正要轉身的二人一聽,頓覺話理精妙,不覺雙雙回過頭來,只見自家院中的洋槐樹下,一名腰懸葫蘆的年輕道人背靠洋槐,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庸懶神色,就那麼有意無意地看著自己夫妻倆。
初春的陽光對映在那道士樸實的臉頰上,竟隱隱有一絲寶光溢位,他身上穿的粗布道袍,可能是由於時間太久又或洗滌過度的緣故,已有些灰白,那頭上的長髮也不盤結,就那麼隨意地用根草繩束在腦後,整個人一副放蕩不羈的灑脫之相。
夫妻倆打量了那道人半餉,限裡不由同時閃過一絲不快的神色。
由於有了先前道士驅邪的一幕,吳建國對眼前這邋遢的道人便有了一種鄙視的懣覺,當下強自壓下心裡的不快,問道:“請問道長在哪處道觀,到我家有什麼事?如果沒有什麼事就請自便吧,我現在沒心情行善佈德!”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才走沒幾步,就又聽那道人的聲音響起: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拒僧拒道莫拒因果,誤人誤己莫誤安平!”
吳建國這時正在氣頭上,聽了這話,就以為是譏諷他,也不多加思考,回過身來就要訓斥那道人幾句,還沒開口,早被那王素芳用眼神制止,就聽王素芳道:“不知道長怎麼稱呼,我剛才聽道長的口氣,好像是專為什麼事才來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