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女?”他驚呼一聲,急忙走下來:“宮中四處尋你不見,不想你竟在此……”他有些結巴,看看城門和眾人,瞪向罌,低聲道:“宗女這是作甚!”
罌心中尷尬,彎一下唇角,卻笑不出來。
小臣騶看看將官,少頃,斂起異色,道:“這是宗女,須由國君定奪。”
將官應諾。
小臣騶又轉向載,施禮道:“本該隨王子巡視,先君宗女在此,我須送她回宮。”
載立在磴道上,火光映著他的面龐,一副睥睨之態。
“無妨,”他緩緩道,“防事我已大體看過,正要去見睢侯。”
小臣騶頷首,對罌說:“宗女須隨我回宮。”
罌知道這事逃不過,沒有反對,卻指著羌丙:“這羌僕我要帶走。”
小臣看看羌丙,不解地說:“他?”
罌堅持道:“我有要事稟告國君,須帶上此人。”
小臣騶狐疑地瞥她,過了會,對拽著羌丙的武士揮揮手:“放開他。”說罷,領著眾人朝宮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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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室的道路異常漫長。
罌雖然想象不到睢伯得知自己的所作所為之後會有何等反應,但是從小臣騶嚴肅的神色估計,等待她的不會是什麼愉快的事。
這隊伍裡最輕鬆地大概莫過於那個王子載。他走在前面,時而與身旁那個叫做賓的從人說話,時而又與小臣騶談論城外戎人,像個來參觀的遊客。他還常常回頭來瞥罌兩眼,即便是在黑夜,罌也能感覺得到那目光裡的嘲諷。
“宗女。”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罌回頭,羌丙看著她,神情懊惱而畏懼。
“我鹵莽,害了宗女。”他說。
罌苦笑:“是我連累了你。”說著,她看看羌丙的額頭:“你的傷要緊麼?”
羌丙搖頭:“破了點皮肉,無甚大礙。”
罌看著他,心裡一陣愧疚。想起剛才的事,她只希望羌丁和奚甘平安逃出去才好。
“宗女,”羌丙猶豫了一下,問,“我等真要去見國君?”
罌頷首,安慰道:“你別怕,他們不會傷你。”
羌丁目光猶疑,片刻,點了點頭。
罌知道自己這話並無十分把握,還想再說什麼,這時,她看到小臣騶回頭瞄來,識趣地不再開口。
小臣騶並沒有帶她回宮室,穿過大街,罌看到廟宮那邊燈火明亮,小臣騶領著眾人朝廟宮走去。
這裡的喧囂出乎罌的想象。廟宮外面的大片空地上,許多邑中的婦女老幼聚在這裡,把地方坐得滿滿的。走進廟宮,中庭裡更是擠滿了人,似乎都是些城中的貴族宗親,比白日裡的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