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那……那並不打緊。”韋小寶道:“我一定聽你的話,做
好人,不……不做壞人。”陳近南微笑道:“乖孩子,你向來
就是好孩子。”
韋小寶咬牙切齒的道:“鄭克塽這惡賊害你,嗚嗚,嗚嗚,
師父,我已制住了他,一定將他斬成肉醬,替你報仇,嗚嗚,
嗚嗚……”邊哭邊說,淚水直流。
陳近南身子一顫,忙道:“不,不!我是鄭王爺的部屬。
國姓爺待我恩重如山,咱們無論如何,不能殺害國姓爺的骨
肉……寧可他無情,不能我無義,小寶,我就要死了,你不
可敗壞我的忠義之名。你……你千萬要聽我的話……”他本
來臉含微笑,這時突然面色大為焦慮,又道:“小寶,你答應
我,一定要放他回臺灣,否則,否則我死不瞑目。”
韋小寶無可奈何,只得道:“既然師父饒了這惡賊,我聽
你……聽你吩咐便是。”
陳近南登時安心,吁了口長氣,緩緩的道:“小寶,天地
會……反清復明大業,你好好幹,咱們漢人齊心合力,終能
恢復江山,只可惜……可惜我見……見不著了……”聲音越
說越低,一口氣吸不進去,就此死去。
韋小寶抱著他身子,大叫:“師父,師父!”叫得聲嘶力
竭,陳近南再無半點聲息。
蘇荃等一直站在他身畔,眼見陳近南已死,韋小寶悲不
自勝,人人都感悽惻。蘇荃輕撫他肩頭,柔聲道:“小寶,你
師父過去了。”
韋小寶哭道:“師父死了,死了!”他從來沒有父親,內
心深處,早已將師父當成了父親,以彌補這個缺陷,只是自
己也不知道而已;此刻師父逝世,心中傷痛便如洪水潰堤,難
以抑制,原來自己終究是個沒父親的野孩子。
蘇荃要岔開他的悲哀之情,說道:“害死你師父的兇手,
咱們怎生處置?”
韋小寶跳起身來,破口大罵:“辣塊媽媽,小王八蛋。我
師父是你鄭家部屬,我韋小寶可沒吃過你鄭家一口飯,使過
鄭家一文錢。你奶奶的臭賊,你還欠了我一萬兩銀子沒還呢。
師父要我饒你性命,好,性命就饒了,那一萬兩銀子,趕快
還來,你還不出來嗎?我割你一刀,就抵一兩銀子。”口中痛
罵不絕,執著匕首走到鄭克塽身邊,伸足向他亂踢。
鄭克塽身上的毒針遠較馮錫範為少,這時傷口痛癢稍止,
聽得陳近南饒了自己性命,當真大喜過望,可是債主要討債,
身邊卻沒帶著銀子,哀求道:“我……我回到臺灣,一定加十
倍,不,加一百倍奉還。”韋小寶在他頭上踢了一腳,罵道:
“你這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臭賊,說話有如放屁。這一萬刀
非割不可。”伸出匕首,在他臉頰上磨了兩磨。
鄭克塽嚇得魂飛天外,向阿珂望了一眼,只盼她出口相
求,突然想到:“不對,不對!這小賊最心愛的便是阿珂,此
刻她如出言為我說話,這小賊只有更加恨我,這一萬刀就一
刀也少不了。”說道:“一百萬兩銀子,我一定還的。韋香主,
韋相公如果不信……”
韋小寶又踢他一腳,叫道:“我自然不信!我師父信了你,
你卻害死了他!”心中悲憤難禁,伸匕首便要往他臉上刺落。
鄭克塽叫道:“你既不信,那麼我請阿珂擔保。”韋小寶
道:“擔保也沒用。她保過你的,後來還不是賴帳。”鄭克塽
道:“我有抵押。”韋小寶道:“好,把你的狗頭割下來抵押,
你還了我一百萬銀子,我把你的狗頭還你。”鄭克塽道:“我
把阿珂抵押給你!”
霎時之間,韋小寶只覺天旋地轉,手一鬆,匕首掉落,嗤
的一聲,插入泥中,和鄭克塽的腦袋相距不過數寸。鄭克塽
“啊喲”一聲,急忙縮頭,說道:“我把阿珂押給你,你總信
了,我送了一百萬兩銀子來,你再把阿珂還我。”韋小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