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冠身為百官之首,竟也是這樣無禮待人的嗎?”莫元靖的眸子微眯,音量沒有任何提升,裡面卻隱藏著不容違抗的命令。
既然沒有認出她,為什麼還一定要她留下來?她心中有氣,但又拗不過現在的身份。
腹中傳來一陣飢腸轆轆的聲音。
罷了,為了填飽自己的肚子,低一次頭又何妨?
水心咬了咬唇,決定低頭。
“謝天瑞皇上!”水心優雅的走到雷鳴的身旁,禮貌的衝他點了點頭,然後輕輕的坐了下來,無視雷鳴那雙似要穿透她的眼睛。
水心從大殿之中走到坐位前坐下,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完,四周鴉雀無聲,那些舞伎也忘了她們自個兒的職責。
“咳咳,我還是繼續喝酒吧,這可是我們這兒最好的馬奶酒!”忽也烈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寂。
四周聽到這一聲,全開始嘰嘰喳喳了起來,很是熱鬧,舞伎們不嫌疲乏的拼命舞動她們動人的舞姿。
“你是女冠?”雷鳴突然低聲開口問。
“當然,否則還能是誰?”水心繼續用那副破嗓音回答。
那聲音像是破舊的大提琴發出來的聲音,刺耳而且難聽,雷鳴聽了耳朵一陣發癢。
雖然他對美醜並沒有什麼歧視,但是醜成這樣還出來嚇人,那就是她的不對了,現在他最想確定的是她的身份。
“你是今天下午,在草原上出現的女冠?”雷鳴還不死心的低聲問。
水心豁然輕笑出聲,若是平時,她的聲音仿若新鶯出谷,但是那破大提琴聲,讓雷鳴的耳朵受夠了荼毒。
好不容易聽到她笑完了,才聽到她回答:“怎麼?不像嗎?”她眨動著靈動的美眸。
好可惜呀,一副這麼難看的容顏,配著這麼一雙美麗的眼睛,真是造孽呀,果然是人無完人。
“下午,你似乎沒有……”
“不!”水心矢口打斷了他的聲音。
“不?”他嗓音略提高了幾分。
“你下午沒有看我的臉,不是嗎?”水心抓住最重要的一點。
雷鳴皺起了眉,將她的話放在腦中回想了一下,再想一想先前的畫面,好像確實是這樣,當時他只聽到她喚他雷侍衛,而且背影與水心相似便以為是水心,難道是她認錯了不成?
“這……”雷鳴的表情有幾分尷尬了,向來自制的冷麵,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紋。
“雷侍衛似乎對我很感興趣,是不是我長得,呃……”她促狹的眨了眨眼,眼瞅著雷鳴尷尬的去摸成奶酒喝了一口:“很像你的夢中情人,所以你才會這麼關心我?”
一句話落。
“噗”一聲,雷鳴一口酒全吐了出來,一雙眼睛不敢再去偷窺水心。
他的動作亦招來了四周數道視線,窘迫得他想要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想他雷鳴,在戰場上威風凜凜,讓敵人聞風喪膽,現在居然讓一個小女人把他給打敗了,而且還敗得很慘,倒是十分像某人的作風。
“難道……是被我猜中了?”水心打趣的問,饒有興味的看著雷鳴那張雞血一樣紅的臉。
“當……當然不是!”雷鳴幾乎是惱羞成怒的瞪著她。
他會喜歡上她?除非他腦子進水或是被石頭敲中了,冰寒的臉,幾近破碎。
“不是就不是!”水心咕噥著。
“怎麼了?”左永年很八卦的湊過頭來,眼中的光亮似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什麼怎麼了?”雷鳴冷冷的問,頭也懶得回一下,仍然黑著一張臉,冰冷的聲音依舊如殭屍一般。
左永年有些心急。“你跟那位女冠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冰冷的目光射了過去,含著詢問。
他挑了挑眉,看向雷鳴右側的水心,不懷好意的低笑了一聲,好不容易將笑意壓了下去,才不至於失了身份。
“你們不是……”兩隻手的大拇指向中間勾了勾,並曖昧的用下巴努了努。
雷鳴的臉由黑轉青。
“你……不可理喻!”他惱羞成怒的罵。
“如果你不是對她有意思,你剛剛怎麼會跟她說那麼多話?”左永年繼續指出可疑之處。
一隻酒壺冷不叮的砸向左永年,左永年險險的避過,那酒壺砸到了第三排的桌子上,兩聲驚呼響起。
“你再說,我今天就隔了你的舌頭!”亮晃晃的劍身拔了一半,怒得又壓了回去,表示他現在在生氣,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