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二先生忽也打了個哈哈,道:“一醉解千愁,醉死算封侯。只可惜有些人雖想醉死,老天卻偏偏不讓他死得如此舒服。”
楊逍淡然出聲道:“所謂生死不過等閒事耳。怎可為了這種事而耽誤喝酒。”
梅二先生聞言,不由得撫掌大笑道:“不錯不錯。生死事小,喝酒事大,閣下此言,實得我心。”
楊逍嘆道:“很可惜,我這病你是治不了的。”
梅二先生卻搖頭道:“不行不行,別人的病我不治,你這病我卻非治不可,就算治不了也要治,你若不要我治病,除非先殺了我。”說著,他就要來切楊逍的脈,楊逍也不反抗,讓他盡情查探。
“嗯?嗯!嗯?!”一連三聲,一聲比一聲更加驚異,梅二先生卻連酒液顧不得喝了,當即便就拉起楊逍道:“走,你跟我回去,我定有辦法治你的病。”
楊逍笑道:“不若你我先過了酒癮再說。”
“此言甚妙!”梅二先生當即便是笑著應聲,只是,心裡揣著事情,這場酒終究有些不得味兒。
兩人一番牛飲之後,只留下滿地的杯盤狼藉,旋即便是並肩出了酒鋪。
雪,時落時停。
在梅二先生的引領之下,兩人轉入了一條山腳下的小道,走到一座小橋前,就通不過去了。
小橋上積雪如新,看不到人的足跡,只有一行黃犬的腳印,象一連串梅花似的灑在欄杆旁。
梅二先生一馬當先,走在前面,楊逍緊隨其後。走過小橋,就望見在梅樹叢中,有三五石屋,紅花白屋,風物宛如圖畫。
走到近前,他們就見到一個峨服高冠的老人,正在指揮著兩個童子往樹上潑水。
梅二先生當即沒好氣的出聲道:“這是我那大哥梅大,就是一個瘋子,否則豈會想到用水來洗冰雪的笨法子。”
楊逍哈哈一聲輕笑:“他難道不知道洗過之後,雪還是要落在樹上,水也立刻就會結成冰的。”
梅二先生嘆了口氣,苦笑道:“他可以分辨出任何一幅畫的真偽,可以配出最厲害的毒藥和解藥,但這種最簡單的道理,他卻永遠也弄不懂的。”
他們說話的聲音傳入梅林,那高冠老人回頭看到了他們,就好象看到了討債鬼似的,立刻大驚失色,撩起了衣襟,就往裡面跑,一面還大呼道:“快,快,快,快把廳裡的字畫全都收起來,莫要又被這敗家子看到了,偷出去換黃湯喝。”
梅二先生笑道:“老大你只管放心。今天我已找到了酒東,只不過特地帶了個朋友來……”
他話未說完,梅大先生已用手蒙起眼睛。道:“我不要看你的朋友,你的朋友連一個好人也沒有。只要看一眼,我至少就要倒三年的黴。”
梅二先生也跳了起來,大叫道:“好,你看不起我,我難道就不能交上個像樣的朋友麼。好好好,楊天君,他既然不識抬舉,咱們就走吧!”
聽得梅二先生所言,梅大先生登時反而回頭走了過來,招手道:“慢走慢走,你說的可是最近橫掃江湖的黑水天君楊逍?”
梅二先生冷冷道:“你難道還認得第二個黑水天君不成。”
梅大先生連忙越過他的弟弟,向楊逍道:“聽聞黑水天君這一路走來殺傷了不少的武林高手,也搶到了不少的珍貴名畫,不知在下可有幸見識一番?”
楊逍道:“好畫正是拿來欣賞的,既然梅大先生有興趣,我們不妨入內一觀。”
梅大先生自然是連忙將楊逍引入屋內,楊逍也不吝嗇,隨手取出幾張名畫供他觀摩欣賞,梅二先生則忙著調配了許多的珍惜靈藥,讓楊逍服下。
隨著酒菜重新擺滿,最是開心的梅二先生和楊逍,你一杯我一杯的開始碰個不停。而梅大先生則是自顧自的觀摩欣賞手頭上的名畫。
楊逍喝了酒,靈藥的藥力發動得反而更快,還不到六個時辰,蒼白的臉上頓時又多出了幾分紅潤。
這時天剛破曉。梅大先生雖然熬了一夜,但人逢喜事精神爽,只不過酒喝得太多了,頭有些疼,便去了前廳休息。
又喝了一陣,梅二先生也用手捂住腦袋,喃喃道:“該死該死,天又亮了。”他忍不住的嘆道:“我喝酒就怕天亮,若是天不亮。我一直喝下去都沒關係,但只要天一亮。就會立刻頭痛,連酒也喝不下去。”
楊逍笑著道:“豈止閣下,喝酒的人只怕都有這個毛病。”
梅二先生道:“既是如此,趁著天還未大亮,趕快再喝幾杯吧。”
“沒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