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許看不出。但像我這樣的酒鬼,用鼻子一嗅就知道酒味是否變了。”楊逍說著奪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舉杯一飲而盡,他笑著接道:“這也是喝酒的好處,喝酒的人都應該知道。”
“你……。”孫逵滿臉驚疑,咂舌道:“你既然知道酒裡有毒,你……怎麼還敢把酒喝下去?”
楊逍淡淡笑道:“只因我這人體質特殊,天下間的任何毒藥都休想給我帶來半點傷害。莫說你酒中的這點寒雞散,就是再強上一百倍的毒藥,又能奈我如何。”
孫逵身子一震,整個人忍不住的往後跌退數步,臉上又青又白,滿是羞憤惱怒之色。
青衣人滿含譏諷的冷笑道:“看來他現在已經覺得很是後悔,可惜已來不及了。”
正值羞憤的當口,再聞青衣人的奚落,孫逵惱怒知己。當即一聲怒吼,吼聲中已向青衣人攻出三拳。
這二十年來,他非但未將武功擱下,反而更有精進。這一拳招沉力猛,拳風虎虎,先聲已奪人。
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這三拳雖然未必能擊石如粉,但要將一個人的腦袋打碎。卻是綽綽有餘。
那青衣人全身都似已在拳風籠罩之下,眼看非但無法招架。簡直連閃避都未必能閃避得開。
誰知他既未招架,也未閃避,只是輕輕一揮手。
他出手明明在孫逵之後,但卻不知怎地,孫逵的拳頭還未沾著他衣掌,他這一掌已摑在孫逵臉上。他只不過像拍蒼蠅似的輕輕摑了一掌,孫逵卻殺豬般狂吼了起來,一個斤斗跌倒在地上。
等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左邊的半邊臉已腫起了半尺高,紅裡發紫,紫中透明,連眼睛都已被擠到旁邊去了。
青衣人淡淡道:“憑良心講,你死得也實在有些冤枉,我本來並不想殺你的,可是我這隻手……”
孫逵沒有腫的半張臉上連一絲血色都沒有,每一根肌肉在扭緊著,襯著另半邊臉上一堆死肉,那模樣真是說不出地猙獰可怕。
他剩下的一隻眼睛裡更充滿了驚懼之色,望著青衣人的一隻手,嘶聲道:“你的手……你的手……”
青衣人手上,戴著雙暗青色的鐵手套,形狀看來醜惡而笨拙,但它的顏色卻令人一看就不禁毛骨悚然。
孫逵目中的驚懼已變為絕望,口中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喃喃道:“我究竟作了什麼孽,竟叫我今日還見著青魔手?楊……楊公子,你是個好心人,我求求你殺了我吧,快殺了我吧。”
“看在你請我喝酒的份上,我給你一個痛快。”楊曉淡然開口,只見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敲杯壁,酒杯裡頓時蹦出一滴晶瑩酒液,翻轉晃動,如流星飛馳破空,徑直打穿了孫逵的喉嚨。
“謝謝你,謝謝你,我死也忘不了你的好處……。”最後一點力氣,最後一句話語,是醒悟還是悔悟,百年黃土,終究不差一個“悟”字!
看著自孫逵傷口裡湧出來的鮮血,已經變為紫黑色,就像是從陰溝裡流出來的臭水一般,楊逍不禁緩緩合起眼睛,嘆了口氣,黯然道:“武林有七毒,最毒青魔手……這話看來倒沒有誇張。”
青衣人也在望著自己的一雙手,居然也嘆了口氣道:“別人都說捱了青魔手的人生不如死,只想越快死越好,的確沒有誇張。”
“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楊逍目光移到青衣人臉上,沉聲道:“但閣下卻並非‘青魔’伊哭。”
青衣人奇道:“你怎知道我不是,你認得他?”
楊逍搖了搖頭,淡然出聲道:“只因為若是尹哭,絕不敢如此安然自若的站在我的面前,他只會想著逃,逃得越快越好,生恨沒有如馬兒一般生出四條腿來。”
“是嗎?”青衣人笑著出聲:“素聞楊公子崛起江湖,武功非凡,看來,我想要拿到金絲甲有些困難了。”
楊逍笑著道:“你可以冒險一試,說不定我現在不僅生了病,還中了劇毒,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怎麼,你怕了?”
青衣人又笑了,道:“我並不是怕你,只不過我這人天生不喜歡賭博,也不喜歡冒險。”
楊逍笑道:“這是種好習慣,只要你能保持,一定會長命的。”
“但我總有法子能令你將這金絲甲讓給我的。”青衣人目光閃動,口中道:“你總該知道,這‘青魔手’乃是伊哭鍊金鐵之英,淬以百毒,鍛冶了七年才製成的,可說是武林中最霸道的兵刃之一。當初百曉生作‘兵器譜’,青魔手排名第九,我若將這青魔手送給你,你肯不肯將金絲甲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