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修:“……”
在這個名叫克萊克的少年之後,緊跟著被叫到的就是羅修,於是他不得不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個少年的身後,然後他回過頭,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是那個剛剛被他從地上面扶起來的老頭——
隊伍越排越長,直到瑪利亞修女手中的名單被唸完,那排成一隊的、就好像是小學生過馬路似的隊伍終於緩緩地蠕動著離開了公共休息室……
幾名修女在這個時候加入了進來,長長的隊伍每隔幾米都會配備一名修女,她們手舉燭臺,低聲地吟唱著聖歌,與羅修在休息室裡聽的那些唱片歡快的曲調並不一樣,修女們唱得歌大多數是真正的聖歌,它們優雅而神聖地歌唱著萬能的主與全能的上帝,那低沉亢長的女性嗓音在長長的、昏暗的走廊響起迴盪,餘音繞樑,久久不散……
羅修跟在隊伍之中,面容麻木地聽著歌曲緩緩移動——儘管此時此刻經過一天的勞累,他整個人又累又餓,但是他驚訝地發現當修女們提到“用餐”這個詞語的時候,他卻意外的一點兒食慾都沒有。
他來到餐廳,毫無意外地按照事先早已安排坐進屬於他的位置——在那張看上去已經有了一些年紀的木頭餐桌上,擺著一副被擦得很乾淨的餐盤以及餐具,鬼使神差地,羅修伸手摸了摸那被擦得晶瑩透亮的銀質(大概)餐具……他意外地發現,這餐具的邊緣,似乎刻著一長串的符文……凹凸不平的,看上去不像是英語,甚至不像是任何一國的語言。
這些符文被刻得及其隱蔽,如果不仔細看,壓根注意不到它們。
在羅修低頭觀察它們的時候,那個下象棋的老頭和克萊克一左一右地在他身邊坐下。
“上面有暗紋。”老頭的聲音在羅修的頭頂響起,依舊嘶啞,“那是惡魔的標記。”
“別聽他胡說,他只是老糊塗了,我問過烏茲羅克大人,他親口告訴我,這些東西是原始波海利語,來自埃及北部。”克萊克笑嘻嘻地拍了拍羅修,“這裡的東西都上了年紀,有時候你會覺得它們神秘兮兮的,其實那隻不過是因為我們在外面的時候歷史課上盡去打瞌睡了,考試沒有及格。”
“……”羅修無法控制自己的指尖從那盤子邊緣凹凸不平的符文上滑過,“它們說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克萊克用絲毫不負責任地說,“或許烏茲羅克大人可以回答你,畢竟是他將他們保留下來的——不過你也可以猜猜——喏——”
金髮美少年一把將羅修手中的盤子抽走,一邊假裝認真地摸索它們,一邊皺著眉說:“我覺得這個盤子上面寫的是‘今晚的晚餐有青豆’。”
羅修抽了抽唇角,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坐在他另一邊的老頭哼了一聲:“這是廢話,克萊克,每天晚餐裡都有青豆。”
克萊克聳了聳肩,將羅修的盤子塞回他手裡,他笑眯眯的,活力十足地看著羅修:“娛樂嘛,你倒是也來猜猜?”
“唔?”
“來嘛,試試,可能盤子先生會告訴你今晚的晚餐裡會不會有肉——肉啊,肉啊,天知道我已經很久沒吃肉了!”
在這樣熱烈的目光注視下,羅修沒有辦法拒絕對方的邀請,於是他只好假裝學著克萊克的模樣摸了摸那盤子的邊緣,他並不認為自己可能會讀懂這種古老的埃及語言,但是當他張開嘴的時候,卻不知覺地,從口中蹦躂出了連續幾個不成句子的詞——
“……‘最初’,‘最末’,以及‘存在’。”羅修頓了頓,下意識地看向身邊憋著嘴坐在那兒的老頭,“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應該將盤子放下來,然後乖乖地坐在那裡等待開飯。”
一隻帶著白色手套的手從羅修的腦袋後面伸了出來,然而輕而易舉地將那佈滿指痕的盤子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黑髮年輕人被嚇了一跳,回過頭去卻不經意地對視上了一雙飽含笑意的異色瞳眸——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高大男人此時正微笑著站在他們的身後,羅修聽見身邊的克萊克發出一宣告顯屬於驚喜的倒抽氣聲,然後下一秒,這個漂亮的金髮少年就撲到了高大男人的懷中:“烏茲羅克大人!”
烏茲羅克被金髮少年這麼重重撞擊一下,甚至沒有產生任何的晃動,他只是伸出手穩穩地接住了從椅子上跳出來撲進自己懷中的漂亮少年,英俊的男人臉上的笑意不變,他伸出那邊沒有戴手套的手摸了摸克萊克的腦袋,與此同時,他轉過身,將另一隻手上那隻原本應該屬於羅修的盤子交給了聞聲而來的中年修女,後者立刻將那隻盤子接了過去,換上了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