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籠身後,懷中龍柳一刻未停的在哭泣,可是此刻,籠,不聞半聲,心頭所有,全被暮柳佔拒。
在天空之中,緩緩飛過,留下的是一滴滴鮮紅,一步步已死的柔情與無盡的心痛。
被殺氣驚覺的所有人,飛來此處,觀著這幕幕,卻無人上前問這原由,單單兩人此刻天院學員的身份,就已比他們身份更尊貴,何況銘起還是霸刀天聖指名道姓收下的弟子。
不知過了多久,眼下一片朦朧,雨落似瓢潑,銘起撐出一個能幕,為龍柳抵擋落雨,籠與暮柳就在這雨中,一生一起,天人永隔。
眼下不遠處,當初曾留下無數回憶的地方,在雨中升起一層霧氣,籠身軀緩緩落下,當初那木屋依舊存在,只是木屋的主人,自己的愛妻已做古。
這一片蒼竹在風雨之中搖動,落下片片碧綠竹葉,籠就這能靜靜望著暮柳,除卻柔情,只剩一片朦朧。
“暮柳,龍柳尚需照顧,銘起之恩我仍虧欠,允許我在兩事之後,才能來陪你!”
這話雖不大,卻有無比的堅定蘊在其中,下一刻,籠手中泛起一圈白光,地面開始蠕動,出現過一處不小不大的長坑。
輕輕將暮柳送去這坑中,籠的雙目再忍不住淚落,喉中哽咽,再難抑制。
這成生死別,我與心愛的人兒。
這又要分離,我與心愛的人兒。
這便要永隔,再難見到的人兒。
籠欲捧起一捧土,可這土,已成漿,如何也捧不在手心。
銘起深吸口氣,上前三步,能戒白光閃現,一顆血紅晶體,落到銘起手中,這血紅晶體,便是鍾靈石臺的核心。
過去,核心從未從鍾靈石臺離開過,可是此刻,值得!
鍾靈石臺核心飄落在暮柳身軀之上,一條條紅色絲線射入暮柳身軀之中,下一刻,立刻見暮柳原本滿負瘡夷的身軀,開始泛起紅光,銘起能做,便是將這副殘軀,恢復容貌。
籠靜靜看著這幕幕,輕輕躺在暮柳身旁,看著暮柳漸漸恢復的容貌,待最後一絲紅光隱沒在這慘白,秀麗的面容上,籠嘴角微微一笑,輕輕吻在暮柳臉頰上。
這一吻,留下一滴淚在暮柳臉龐,籠緩緩從坑中爬出,銘起收起紅晶,左臂揮動,頓時寒氣衝出,將暮柳身軀凍結。
籠遲遲不忍送下這一抔黃土去,銘起深吸口氣,目凝間,大地顫動,一層層扭頭開始蠕動,片刻,將暮柳的身軀掩蓋,卻不留暮柳的墳頭,這墳頭,墓碑反會給暮柳帶來諸多煩擾。
“當初我曾答應照顧你的家人,如今你雖已亡,銘某定不會讓你親人,受到傷害。”銘起嘴中念語,一股堅決,在這話中。
雨中,風揺雨成更深的霧,瀰漫在籠身周,只是此刻,籠在顫抖,天空翻滾其墨雲,一聲聲雷鳴,未休,未止。
雷舌在雲下噴吐,轟鳴一刻未停。
籠散亂的黑髮,亂在面前,擋住面上表情,可空氣之中卻瀰漫開一股恨意,怨意!
四周蒼翠竹,葉落如雨,大地陡然顫抖,驀然間,籠猛仰頭,看著天空,嘴中呼喝“蒙宗!”
下一瞬,一層氣lang,從籠身周吹出,掠過之處,雨滴紛紛碎霧,這陣氣lang,從銘起身旁吹過。
“七層殺氣…”銘起默唸,卻不見半分喜色,這突破,付出的代價,太過沉重!!
下一刻,籠目中恨意,怨意,向內凝收,形成一處漩渦,幾乎一瞬,那漩渦幻化成一把長劍,同時,一波氣lang再從籠身軀四周吹來,氣lang之中劍意縱橫。
甚至銘起,不得不凝出刀意破開這層氣lang。
風定,雨止,僅僅一陣肅殺之風,在四下掀起,吹的翠竹欲折未折,碧葉紛飛,飛葉之中僅有的深痛!
龍柳,哭泣之聲,在這天際彌蕩,在這山林之中傳開。
這是痛,痛在龍柳渾然不覺的靈魂深處!
這股劍意奔射開天空雷雲翻滾,更劇烈了幾分,銘起深吸口氣道“籠,現在便去那隕州天藍域!”
未有應答,籠只是冷漠著面孔,幾步上前,接過龍柳,目中流露半分柔軟。
旋即,飛去空中,銘起緊追而上,籠似已變化,不再是火晶的籠,此刻,仿如修羅一般,身周釋放出一股煞氣。
驀然間,天空飄落一點白色,帶著冷意,緊接,鵝毛大雪飄飄而來。
天似也在哀…
兩人出現在地之院傳送陣,從始至終,籠未曾言過一句話,龍柳已深睡在籠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