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蜂蜜的機會了,當即推著母親上樓換外出服,自己也趕緊換了條長褲。
這幾天沒出門,她穿的都是母親做的熱褲,細白的純棉料,微有彈力,穿在身上既涼快又舒適。但是去養蜂大戶那兒就不合適了,萬一被蜂蟄一下可就慘了。
羅秀珍也換成了褲裝,還給自己和女兒各帶了一件長袖襯衫,等到了目的地再披上,免得手臂不小心被蟄。
羅伊人把單獨摘出來的蜂蜜品種,列在一張白紙上,疊成對摺後,塞在褲兜裡,挽著母親出了門。
七月份的下午四點,日頭遠未下山,但已經不炙了。
母女倆各戴一頂寬邊草帽,一前一後踩著鳳凰牌女用腳踏車,沿著羅海盛出資建造的行車公路,往東郊的養蜂大戶家騎去。
養蜂大戶不是本地人,但據說在羅灣鎮落腳好幾年了,周邊就他一家養蜂的,因此,生意還算不錯。
公路上車雖然不多,但偶有經過,就會揚起漫天塵土。於是,羅秀珍繞了點遠路,挑了條鄉間小道走。
羅伊人跟著母親騎在後頭,沿路欣賞著鄉鎮郊外的田野風光,微熱的晚風拂在臉上,鄉間特有的青草、野花香充斥著嗅覺敏感的鼻尖,恍惚間,覺得重生一世,能走一走前世不曾走過、看過的風景,也是件非常愉快的事。
“到了,就前面了。”
約莫騎了一刻鐘,羅秀珍的車速慢下來了,回頭朝女兒指指前方錯落有致的幾座農家小院,其中一戶就是養蜂大戶的家。
羅伊人跟著下車,推著腳踏車走在母親後面。
大老遠就聽到那戶人家屋裡傳出的吵鬧聲。
羅伊人不禁皺眉,該不會趕上人家夫妻吵架吧?這也太不巧了。
羅秀珍也面露尬意,推著腳踏車不知該進去,還是該掉頭。
就在這時,屋裡頭的人吵到院子裡來了,七八個人分作兩堆,七嘴八舌、你推我搡。
“你敢再說一遍吃虧?別忘了你老家是哪兒的?信不信我讓人把你們一大家子都攆出餘縣去?”
“老家不是這兒的又咋地了?我老王既沒在這兒偷又沒在這兒搶,生意好也是我家產的蜜質量好,你眼紅就去努力提高自家的蜜質啊,跑我家來吵啥吵?!”
“呸!什麼蜜質不蜜質的!也就騙騙那些不懂行的……實話告訴你吧王老頭,我早就拿你家的蜜去檢測過了,什麼槐花蜜,根本不是!測出來的資料和槐花蜜壓根對不上號!你還敢說你家的蜜好?”
“你!”王老頭被對方質問地面紅耳赤,嘴裡不停地辯解:“槐花蜜也不是我家傳出去的,我家的蜜除了油菜蜜是百分百肯定的,餘下的全都是多蜜,你該知道多蜜的蜜質比單蜜好,可能是誰提了句‘勝過槐花蜜’,就這麼傳著了……但蜜質肯定差不了,你拿去檢測我也不怕……”
“我管你怕不怕!總之,你家產的蜜被鑑定為參雜參假,你要麼按我剛才提的價格轉給我,要麼就全家滾出餘縣!”
“你!你別欺人太甚!”
“我就欺你了怎麼著?”
“……”
聽到這裡,羅伊人和母親對視一眼,合著不是夫妻吵嘴,而是兩夥人開架?
羅秀珍猶豫了一下,拉過女兒說:“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明天媽媽再來問問?”
她實在怕極了這種陣仗。何況女兒就在身邊,小胳膊小腿的,萬一被衝撞了怎麼辦?
羅伊人卻覺得既然來了,那就問問唄。對方爭的應該是這裡的養蜂權,和她們買幾斤土蜂蜜並不衝突吧?
羅秀珍拗不過女兒,只得陪她在院外等。
好在雙方還有勸架的人,吵了一通後,總算被拉開了。
那幾個前來壓價收購的人,仗著手裡有證據,撂下一番狠話後,盛氣凌人地走了。
留下養蜂的老王一家,個個面色凝重,想來是不知該如何善了這件事。
還是勸架的鄰居,率先看到羅秀珍母女倆,示意老王夫婦倆有買家上門。
老王的妻子,人稱“王阿姆”,是認識羅秀珍的,知道她是羅灣鎮首富的太太,忙笑著迎上來:“小嫂子來買蜜?真是過意不去,讓你們等了這麼久……”
羅秀珍柔和地笑笑,“阿姆客氣了,家裡蜂蜜倒是還有的,只是我女兒想喝那什麼百花蜜,來問問你家有沒有?”
“百花蜜?”王阿姆重複了一句,轉過頭問她老伴:“老頭子,百花蜜是不是就是多蜜啦?”
“是啦是啦。”王老頭正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