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道河那裡坐著哩。”
“那他咋不回來,今天是關上的集,沒事還可以到誰家耍幾圈,真是的。”天魁心理想。一想到表叔,天魁就想到他們一體賭錢的光景。兩個聰明人在一起,賭起錢來,別人根本不是對手。贏得好厲害喲。
“他說他腿痛,讓家裡去幾個人抬他去。”那人還是那麼慢條斯理地說著。
天魁一聽表叔的腿不好,也不知道是摔了,還是磕了,更不知道是輕是重,於是就著急地問:“他腿怎麼了?嚴重嗎?”
那個人抬眼望著店門外街來擁擠的人群,喊道,“牛哥”,然後一回頭對天魁一笑說:“我遇著一個熟人,剛才過去了,我去叫他來,我們一塊上集來的,一會再給你講王滿銀的事,你在這等著啊,我一會就來,一會就來。”
天魁點點頭。那個人手裡拿著筷子,就追出了門去。
等了一會,不見那個人回來。
天魁看看門外,接著又低下頭喝酒。一壺酒喝完了,還是不見那個人回來。桌子上的一盤豬耳朵,滿滿的,還有一壺酒,天魁想,那人一會可能來吧。
直到天魁把面前的菜吃光了,酒也見了底,就是不見那個人回來。天魁就站起來去開自己的酒菜錢。
酒店是鄭家的。是熟人。一壺酒,一盤菜的價是死的。天魁把錢遞過去,老闆卻關天不接。天魁不明白問:“咋了,給你錢,你要不要?”
老闆嘿嘿一笑:“不夠。”天魁睜著眼睛問:“漲價了?”老闆說:“沒有。你要了兩壺酒,兩盤豬耳朵,現在只給了一半的錢。”
天魁急眼了,“我可只要了一盤菜一壺酒。”
老闆說:“不錯,可你朋友還要了一盤菜一壺酒。”天魁發誓說他不認識那個人。那人是藍田的。老闆說:“怪了,你不認識人家,人家跟你坐一起,還說得那麼熱火?人家來要酒要菜,說了是你要的。”
天魁賭咒發誓說:“誰要認得那個人,把他家的房子叫火燒了,全家死光。我要是沒有,誰賴我也是一樣的。”
圍觀的人一聽明白了,天魁發的是血咒。一般人是不會賭這樣的咒的。老闆一聽,誰要是賴了天魁,也要全家死光,房給火燒了,就不再辯白,只是臉上苦笑著說:“你要把咒發到這,我啥也不說了,一盤菜一壺酒,我也能賠起,你的酒錢我也不要了,你走吧,以後甭來我這。咱誰不認得誰。”
這時老好人王滿金從人群中擠出來了,說:“你們倆說了半天,都是熟人,拉扯一下還是親戚,是這,今的酒菜錢我出了。別吵了,讓人笑話。”
天魁一見王滿銀,就拉住了說,“大表叔,剛才跟我坐的那個藍田人,說我二表叔在四道旁的一個溝邊腿出了毛病,讓我捎話讓家裡人往回抬。我正要問是咋傷的,要緊不,人家讓我在這等著,說他去喊個熟人一塊來喝酒。你看,我一直在這等著那個人,可老闆硬說我認識人家,還說那傷酒菜錢要我出,你說冤不冤?”
六十九、招魂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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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滿金一聽兄弟王滿銀在四道河傷了,臉色大變,立即從懷裡掏出酒錢和菜錢往桌子上一扔,對周圍看熱鬧的東牧護的鄉黨們說,“我兄弟滿銀前天出去,聽說在四道河受傷了,要往回抬,麻煩在場的鄉黨們幫下忙,去幾個人跟我把滿銀抬回來。”人群中當時有十幾個東牧護的鄉黨,因為是出力氣的活,大家就挑了四個年輕人一塊去抬。這幾個人都是身體壯的,能吃能幹的那種人。去的人,全是要出大力的,滿金就招呼大家在飯館吃飯,還上了肉,加了酒,宣告大家回來,會給算上一天原工錢的。他知道,兄弟的名聲不好。這個死滿銀,兩個毛病,一是愛賭錢,二是愛串門子,看見誰家的小媳婦大閨女話多。
本來是不要天魁去的,滿銀知道他吃不動,也幹不了,去是白掏出份工錢。可天魁要跟著去;“咱是親戚哩,我不去象個啥樣子?”天魁這時候,倒顯得明白事情,有情人義。
從關上到四道河,也就是十幾裡,好小夥子走,也就是一個多小時。可去的這幾個人,只有滿銀穿著麻鞋,天魁是一雙布鞋,其他的幾個人,全是草鞋,走不到七八里路,草鞋底子就磨穿了。這是在路在,沒有賣鞋的,大家只好光著腳片走。這是這一帶的路,全是碎石子路,走上去墊得腳心生痛生痛。而且走一段平路,就在上一座山,然後下一道溝,再過一道河。走得人滿頭大汗。
滿金因為想著兄弟,聽著大家叫苦連天,只好把懷裡裝的紙菸,一根一根地發給大家,讓人抽了提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