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曹美玉的案子已成定局。
這一夜,悲愴亦不平凡。
所有人的情緒都是一樣的低落,他們憤懣、哀傷、不平,但還是接受了這樣的結果。
殺人要償命,這是不可更改的鐵律。
柳小柔大哭了一場,沒有剋制沒有偽裝,她如一個失去媽媽的小孩,只管發洩,只管流淚。
臨著後半夜,顧及阮潔瓊的身體問題,衛昊和阮潔瓊歸了家。
李娟和洪毅默默無聲,把小柔家從裡到外收拾了一遍,更擔負了小風和小寶的起居和上學事宜。
向柏凱整夜都在和警局那邊的人聯絡,問出了很多曹美玉招供的內容,以便事後和律師溝通。
向陽守在柳小柔和張明發的身邊,安慰或是照顧,徹夜談心。
張明發的情緒起起伏伏,他想安慰柳小柔,可剛說沒兩句,自己便泣不成聲,柳小柔反向安慰,同樣力不從心。
向陽兩邊調和,好不容易才把二人的情緒捋順下來。
隔日一早,房蕭羽帶著資深王律師,抵達小柔家中。
一進家門,房蕭羽同屋子裡的人禮貌問好,房蕭羽瞧見柳小柔身心俱疲的模樣,一陣心疼。
從昨晚得知曹美玉招認罪行,他同樣一夜未睡,想來想去,也只有幫著柳小柔找個靠譜律師,是他唯一能在明面上為她做的事。
房蕭羽不禁嫌棄這一屋子的大男人,個個都是沒用的廢物,特別是那個向陽和向柏凱。
若是讓他第一時間得知曹美玉做出如此大膽之事,他早都把曹美玉帶去別的國家,而不是坐在家裡等待制裁。
不過是殺了兩個人而已,且是該死之人,有什麼可大驚小怪。
房蕭羽心底暗暗嘲諷,但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同表哀傷之色。
柳小柔邀請二人入座,李娟急忙去端茶倒水。
房蕭羽誠懇道,“小柔,這位是王律師,是我們公司最資深的金牌律師,曹姨的狀況我已經和王律師講過了,既然曹姨提早招認,這件事就有緩和的餘地。”
王律師開口道,“我們會盡力幫曹女士爭取寬大處理。”
柳小柔剛要開口,向柏凱心急插了話,“是這樣的,曹姨對邢浩強的理由很簡單,是因為邢浩強對曹姨的女兒柳晴,做出了侵犯之事。兩人在撕扯理論的過程中,曹姨起了報復心,致使了惡果。曹姨自述,從她嫁給邢浩強開始,她常年遭受家暴,這些是有證人可以作證的,以前的街坊鄰居都知曉。”
王律師疑惑道,“不是說……水泥地裡埋了兩個人嗎?那另一位……”
向柏凱開口道,“曹姨昨夜交代了整個過程,郭燕的死,有很大的意外成分在裡面。曹姨本意沒想對郭燕做什麼,但兩人在爭執拉扯的過程中,郭燕意外摔倒,外加心臟疾病突發,曹姨一時無措,釀成了無法收場的惡果。”
向柏凱下意識朝著柳小柔看了一眼,他有難言之意。
柳小柔捕捉到了向柏凱“不好言語”的神色,她開口道,“我媽還說了什麼?”
向柏凱深吸氣,交代道,“曹姨和郭燕動手撕扯的過程中,曹姨理論邢浩強侵犯柳晴一事,郭燕說了非常難聽的話,變相刺激了曹姨。”
柳小柔心跳加速,“什麼話?”
向柏凱看著王律師,說道:“郭燕親口所言,她說……曹美玉的女兒同曹美玉一樣,是天生的……賤種,就算被邢浩強欺辱了又怎樣,長大以後不是照樣要被男人玩弄……”
向柏凱臉色難堪,“我說得柔和了一些,原話要比這個骯髒得多,我實在形容不出口……”
複述完這番話的他,頓時感到了一陣生理不適。
張明發大發雷霆,惱得渾身發抖,“畜生!邢浩強和郭燕就是一對畜生!他們該死!他們本就該死!他們不配活著!他們不配!美玉殺人殺得對!美玉沒做錯任何事!他們就是該死!”
張明發渾身發抖,向陽連忙上前攙扶。
柳小柔坐在沙發裡,雙手撐著額頭,這些話,她從未聽曹美玉複述過,她完全不知情。
如果當年,面對這些“惡言”的人是她柳小柔,或許,她會做出和曹美玉一樣的舉動。
明明,她們已經遭受了肉體和精神的雙重巨大傷害,為什麼還要被惡人撕裂傷口,繼續撒鹽燒灼。
惡人是沒有底線的,他們根本不會有懺悔之心!
就算關押幾年又怎樣,刑滿釋放的那日,他們只會變本加厲笑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