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向陽故意放慢車速,他滿腦子都是周舟和陳克說的那些話,苗舒曼沒死,小向陽很有可能也沒死。
他搞不清楚朱夢是如何知曉這些事的,但很明顯的一點是,朱夢一直在暗中調查他的過往。
目的可想而知,絕對是一肚子壞水。
向陽回憶著當年苗舒曼帶著小向陽離開的畫面,時間太久遠,消失了那麼多年的人如果還活著,為什麼不前來尋找他?如果苗舒曼活著,那小向陽呢?
向陽答應周舟,他會明日駕車前往小時候的住處,試著打聽以前認識的鄰居,或許能問出一些蛛絲馬跡。
他自然是想找到苗舒曼的,他更希望小向陽還活著,如果小向陽還活著,他會用他的一生去彌補,甚至,若需他付出生命,他也願意。
他本就虧欠小向陽。
向陽把車子停靠在了路邊,路燈昏黃。
他從脖頸裡拿出水晶胎髮吊墜,吊墜在微弱的燈光下閃著熒光。
當年,他就是透過這吊墜,同徐雅芝認了親,徐雅芝也是透過吊墜,一口咬定他就是真正的向陽。
向陽心虛了很多年,直至他的身份被揭穿,這些年,他同樣煎熬。
這吊墜原本是屬於小向陽的,是小向陽親手贈與他的物件。
他回想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很多記憶被時間模糊帶走,但他依舊記得小向陽可愛天真的笑臉。
他還記得,小向陽跟在他身後,一聲聲“哥”地叫著。
他希望苗舒曼還活著,更希望小向陽也活著,這樣,他就能物歸原主,他便能真正地去贖罪。
向陽握緊手中的吊墜,這是他唯一紀念徐雅芝的方式,吊墜隨身攜帶,就好似母親永遠留在身邊。
向陽默默嘆了口氣,他正準備重新發動車子,手機卻突然震動個不停。
滑開螢幕,微信群裡如似炸了鍋,資訊一條接一條,根本看不過來。
向陽把資訊拉回到最初始,才瞭解,沈若雪跳樓了。
事發突然,向陽看著上百條微信訊息,群裡的人紛紛現了身,除了梁書齊。
就連遠在美國的柳小柔也被炸了出來,柳小柔連續發了幾個問號,隨即梁書齊,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吳雅雯處於狂躁狀態,資訊不停:“梁書齊!你到底把沈若雪怎麼了!全公司的人都炸了,都說人是從你的公司跳下去的,你他媽把她怎麼了!”
衛昊跟著現身:“搞什麼啊!好好的人怎麼突然就跳樓了?沈若雪是我介紹出來給大家認識的,媽的搞什麼啊!梁書齊,你出來說句話!”
吳雅雯:“梁書齊,沈若雪倒了血黴會跟你處物件,我早就看出她不痛快了,你和柳佳琳掰扯不乾淨,還不跟沈若雪分手,你不是人!梁書齊梁書齊梁書齊,你要還是個人,你就給我出來說話!”
吳雅雯:“我現在正和同事開車去醫院,但是據說人已經死了,說是送到醫院就斷氣了,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向陽傳送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小柔傳送道:“你們有訊息了告訴我,希望若雪只是在搶救,而不是真的出事了。”
向柏凱說道:“人已經死了,接到報案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是從梁書齊的辦公室跳下去的,因為感情之事一時想不開,梁書齊也沒攔住。當時辦公室裡有攝影裝置,是拍攝影片段子用的,工作人員忘記關閉,剛好錄下來了。”
吳雅雯發瘋道:“沈若雪的命就這麼沒了嗎?因為想不開,因為一個渣男,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向柏凱:“沈若雪的死,梁書齊還是要承擔一定責任的。”
吳雅雯:“賠償是嗎?是啊,他梁書齊最不差的就是錢了!”
群裡所有人同時沉默。
吳雅雯道:“是你沒有保護好她,梁書齊,你斷不乾淨之前的感情,又何必招惹她?如果當初沈若雪沒有認識你,我們大傢伙沒有一起吃那頓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另一邊,醫院。
搶救室內,沈若雪的父母哭聲不止。
梁書齊站在走廊裡,不敢邁進屋子,更不敢同任何人說話。
他呆呆地接受這一切,呆呆地望著這一切,像一場噩夢那般,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因情而死,往往是最說不清楚的,而這罪孽,也是最沒辦法償還的。
梁書齊沒流一滴眼淚,就如他對沈若雪沒有絲毫的愛意,她帶著滿滿的愛朝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