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向陽多希望,自己就是向柏凱的親弟弟。
雖然他們出自同一個父親,可他們的母親卻不同,說到底,這中間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血緣和血緣之間,也是有著分別的。
向陽隱藏著心中的遺憾和小委屈,靜靜等候喬維的出現。
準點之時,喬維敲門進了屋。
向柏凱早已按捺不住,他即刻起身,目光落在喬維的臉上。
向陽同是一臉迫切,他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長大的“小向陽”,情緒複雜。
向柏凱激動到說不出話,喬維一身妥帖西裝,站在二人面前,他臉上的平靜,帶著些許冷漠。
向陽邀請喬維入座。
向柏凱兩步走到喬維的面前,他剛想進行自我介紹,喬維便直言開了口,“我知道,你是向柏凱,你們每個人的身份我都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打聽你們的訊息,我什麼都知道。”
話音落地,向柏凱略有哽咽。
向柏凱全然喪失了作為警察的警惕心,他覺得,喬維和弟弟長得很相像,甚至於,越看越像。
倏然間,向柏凱微微紅了眼眶,他似是瞭解,當年母親遇到假向陽時的心情,那種情緒很複雜,就算是假的,他也願意被欺騙。
失而復得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他從不敢奢望這一天,所以他倍加珍惜。
相反,向陽是比較冷靜的,在喬維的身份沒有完全坐實確認之前,他保持中立,他還是更加相信科學的鑑定結果。
喬維對向柏凱的熱絡態度,略有牴觸,他衝著向柏凱尷尬笑了笑,隨即,目光落在向陽的身上。
喬維開口道:“我不是來認親的,我只是來討一份工作而已,順便看看,你們這些年過得是有多瀟灑。”
喬維陰陽怪氣,眸光裡帶著幾分報復欲,他直指向陽,“我聽說,苗舒曼回來了,還被你接到了向家。所以,當年的那些事,全都作廢了是嗎?那個曾經想要置我於死地的苗舒曼,如今被你們好生供養著。”
喬維冷笑,“我本來不想出現的,我有我的生活,更有愛我的養父母,可看到你們把當年的殺人犯帶回家中,我覺得我必須出面,討回一份說法。”
向陽不語,他能感覺到到喬維身上的強烈恨意,矛頭全部對向他,也對向苗舒曼。
只不過,讓向陽疑惑的點也在這裡,這些年,苗舒曼到底經歷了什麼,小向陽又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苗舒曼還活著,為什麼喬維會在此時出現?
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嗎?
向陽無法相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詞,最純粹的真相,只有在苗舒曼恢復正常以後,才能知曉。
向柏凱試著同喬維解釋,言說向陽這些年的不易,解釋這其中的誤會。
可換來的,只有喬維的一句,“這與我何干?”
氛圍變僵硬,向陽開口詢問道:“當年,苗舒曼帶著你投河自盡,那你們是如何分開的?你被人施救,那苗舒曼呢?”
喬維嘲諷道,“那你應該問苗舒曼啊!我被人施救,難道我還要去救一個殺人犯嗎?她想置我於死地啊!當年她按著我頭想要溺死我,那甚至成了我這輩子的陰影!以至於……我不敢跟任何人說出我的真實名字,我怕她再次找到我,再次謀害我!後來是我的養父母,帶著我四處看醫生診治,我才慢慢從噩夢裡走出!”
喬維質問向陽,“你敢把苗舒曼叫出來嗎?還是你想偏袒她?”
壓力重新拋回給向陽,這一句句責罰,壓得向陽喘不過氣。
而向柏凱在這些所謂的“過往”中,愈加心疼喬維的經歷,也愈加確認,喬維就是小向陽。
喬維兩步走到向陽的面前,同樣高挺的兩個大男人,向陽的氣場驀然敗下陣來。
喬維開口道:“把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
此話落地,向陽的心口似是發出了碎裂的聲響,他很清楚,那所謂的“東西”,是鑲嵌著胎髮的水晶吊墜,是他一直戴在身上,用來懷念徐雅芝的。
氣氛沉默,向柏凱衝著向陽開口道,“向陽,你先去忙你的事,我單獨和喬維聊聊。”
向陽應聲,“好,那你們先聊。”
喬維一把攥住向陽的手腕,冷聲道,“先把東西還給我。”
向陽不捨,可那吊墜的確不屬於他,那是屬於小向陽的物件。
向陽從脖頸裡,拿出那枚吊墜,摘下,放到喬維的掌心上。
而這歸還的舉動,好似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