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鑑定結果，姜生並不意外，他早在心裡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他的確沒辦法平心靜氣地面對這種結果，這對整個姜氏而言，是一種非常低階的侮辱。
姜生拿起面前的親子鑑定書，仔細檢視上面的內容和章印，他的眉頭漸漸擰緊，用力。
孔娜第一次見到姜生如此焦灼的狀態，她在姜氏這麼多年，家中所有人的脾氣都不小，唯獨姜生是最穩重的那一個。她幾乎沒見過姜生髮火，而眼下這狀態，倒是有點在危險的邊緣徘徊了。
孔娜一直擔心，姜生會懷疑自己在親子鑑定上做手腳，畢竟，她自己的身份也十分敏感。
她早有準備，一是打消姜生對自己的懷疑，二是贏得姜生更多的信任。
孔娜開口道，“對了大哥，我擔心鑑定結果會出問題，就同時找了三家鑑定機構，都是市內非常有名的機構。剩下兩家機構的鑑定結果，大概下午能出來。”
姜生抬頭看了孔娜一眼，眸光裡是少有的冷峻。
而這時，孔娜的手機來了電話。
孔娜看著螢幕上的號碼，急忙道，“來電話了！是第二家鑑定機構出結果了！”
姜生道，“直接問對方結果就可以。”
孔娜接聽，利落地按下了擴音。
她就怕姜生懷疑自己是否有暗箱操作，在溝通的過程裡，所有對話都是在姜生面前公開的，而第二家鑑定機構給出的結果，同樣不是親生。
很快，第三家機構的電話打來，結果同樣。
姜生沉默不語的間隙，孔娜看著姜生不怒自威的神色，明明，姜生沒有發洩怒火，可這屋子裡的氣壓就是低沉得要命。
無聲之下，她就是察覺到了姜生一觸即發的惱怒。
好久好久，孔娜靜守在這片低氣壓的寂靜之中，她小心翼翼開口，“大哥，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姜生深吸氣，他點了點手邊的親子鑑定書，隨即鎖進了書桌抽屜內。
他站起身，朝著書房門外走去，孔娜緊隨其後。
行進途中，姜生低沉開口，“這件事暫時保密。”
孔娜應聲，“我明白。”
姜生走下一樓大廳，大廳裡，凌紅正在誇讚婚紗的做工和設計，那婚紗是凌紅一個人挑選的，壓根沒讓柳佳琳出面，婚禮的所有籌備，也都是按著凌紅的所思所想去設計的。
表面看，是柳佳琳的婚禮盛宴，實際上，是在彌補凌紅當年婚禮沒有大辦的缺憾。
姜寶兒依偎在凌紅的身邊，撒著嬌，“媽，我想試試婚紗，我穿會不會有點大啊？”
凌紅即刻命令手下傭人，“你們把婚紗送去寶兒的房間，讓她試試。”
凌紅衝著姜寶兒笑著道，“試試看，這個設計樣式是媽媽選了好久的！”
家中氛圍熱絡，姜生卻只覺諷刺，這姜氏大宅再奢華再氣派，都找不出丁點“家”的氣息。
姜生的話說給孔娜聽，“姜恆最近在忙什麼？”
孔娜支支吾吾，姜生斷然道，“這還用思考嗎？”
孔娜如實招來，“姜恆最近……在外面認識了個女歌手，不過估計也只是玩玩而已。”
姜生嘴角扯著一抹極其冷漠的笑意，他嘲諷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失望於這家中的每一個人。
這時，右手邊的臥房裡，傳來柳佳琳十分不滿地吼叫聲，“孔娜！我讓你倒的溫水呢？你死了嗎！”
孔娜嚇了一跳，五分鐘前，柳佳琳給孔娜發了微信訊息，讓孔娜倒溫水，她直接忘到了腦後。
孔娜急忙同姜生交代，“我先去弄溫水。”
孔娜離開後，姜生朝著柳佳琳坐月子的房間走去，房門半掩，嬰兒床就靠在大床邊。
姜生沒有走進屋，只是站在門外，看著嬰兒床內的孩子。
他想起此前袁依菲送來的那些照片，柳佳琳和梁書齊卿卿我我的模樣，大機率，這孩子就是梁書齊的。
他忽然覺得，姜氏家門遭了老天爺的報應，當年凌紅做下的孽，以及姜恆這些年欠下的情債，統統在此刻償還而來了。
他知道發火沒意義，揭穿更沒意義，換來的結果無非就是兩敗俱傷，誰都別想好。
況且，柳佳琳和姜恆的婚禮請帖，已經逐一傳送給身邊的親朋好友，這場婚禮必須如期舉辦。
他不想直言挑破，甚至，他想讓子彈再飛一會兒，他想讓做錯事的人懺悔，想讓狂妄孤傲的人學會收斂和敬畏。或許，這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