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繞過朱夢,走出洗手間,獨留朱夢站在原地生悶氣。
向陽暫時停止了調查朱德發一事,他聽信了李警官的話,不再插手,終止一切調查行動。
他現在愈加覺得,那日劫走朱德發的人就是向柏凱,而且這件事,李警官大機率是知情的。否則,警方調查朱德發失蹤一案,不可能一拖再拖,更不可能調查數日後,仍舊一點音信都沒有。
李警官的辦案效率,向陽多多少少是知情的,那可是得過無數勳章的老警官,不可能搞不定一樁簡單的綁架案,更不可能查不到任何線索。
向陽不再插手,是為了保護向柏凱,不管事實如何,他都要以大局為重。
其實,他比誰都更想知道朱德發的下落,朱德發不招供,他就打到朱德發招供,他要問出當年徐雅芝出事的所有細節,他要問清楚,當年的朱夢和錢虹,是不是幫兇。
所有參與謀害徐雅芝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埋藏著這樣的信念和承諾,隱忍著。他知道,一定會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但絕不是此刻。
向陽回了臥房,朱夢仍站在洗手間門口。
大廳裡空無一人,偶有打掃衛生的阿姨,在大廳裡穿梭而過。
朱夢心思重重,整個人輕飄飄,最近一個月的爛事,就快把她擊垮,先是朱晉和阮潔瓊分手,錢虹報復大鬧;後是柳晴和文總的牢獄糾葛;再是父親朱德發被綁架;而後是袁依菲的心機暗鬥。
每一件事,都足以壓得她喘不過氣,如今整個向家看似太平,卻隨時有把她驅逐出去的可能。
向陽已經認定了朱德發就是兇手,不論朱夢如何解釋,向陽都不會相信;朱晉鬧出的情感問題,牽扯到了她的聲譽,由此讓嚮明遠心生不快;父親的失蹤進入了死穴,已經不是憑她一己之力,就能扭轉乾坤的。
朱夢感覺自己就快撐不住了,她覺得周遭的一切都在針對她。
所有糟糕透頂的事情堆積在一起,似是命運捉弄,同一時間集體爆發。
而近幾日,唯一得到的好訊息,便是私家偵探標價5000塊賣給她的那份文件,那份文件裡,寫明瞭有關向陽的一些資訊。
朱夢已經得知,向陽並非真正的向陽,眼下住在向家的向陽,並不是徐雅芝的兒子,而是苗舒曼的兒子。
起初,朱夢還不敢相信,可仔細想來,當年的親子鑑定,只做了嚮明遠和向陽的,沒有做向陽和徐雅芝的。
這樣看來,還真有這個可能。
朱夢猜測,或許,嚮明遠早已得知了此事,所以,嚮明遠從不在意向陽和向柏凱之間的兄弟情誼,因為他們本就不是一個母親生下的。
朱夢還在繼續調查向陽,雖然這些資訊,對她現在來講沒什麼用處,可日後,定有派上用場的時刻。
朱夢長吁一口氣,她看著這個偌大的房子,她有些後悔。
當年,她削破頭地住進向家,住進來以後的每一天,她都活得小心翼翼,她累極了,卻也無路可退。
二樓傳來孩子的哭聲,是她的兒子在哭鬧。
朱夢聽得心煩,一個人走出家門,坐在涼亭下。
院子裡靜悄悄,倒是能讓人靜心不少。
這時,她的手機來了電話,是錢虹。
電話接起,她連想都不用想,必是一番苦水加吐槽。
“夢,你那邊怎麼樣了?你爸到底有訊息沒呢?你弟弟那事兒你辦了嗎?你找袁依菲談話了嗎?那姑娘怎麼說的?是不是要訛錢?我就猜到了,現在的年輕人,沒一個好心眼!現在的女孩子啊,一個比一個不自重!不要臉!”
電話裡,錢虹絮絮叨叨好一陣,朱夢聽麻了,聽得耳根子長老繭。
等錢虹說完,朱夢開口道,“你總是說那些女孩不檢點,你怎麼不想想,是你太慣著朱晉了?從小到大,你一點苦都不肯讓他吃,你看看朱晉身邊同齡的孩子,哪個像他那麼笨?心眼倒是有,可一到正經時候就犯渾!”
朱夢越說越上頭,“你也別說袁依菲不要臉了,當年你也是這麼教育我!你讓我去勾引向明遠,那時候的我,在外人眼裡就是不要臉的,有區別嗎?”
朱夢說著這些“自暴自棄”的話,她倒不是真的認為自己不好,而是她覺得,她苦逼勞累的人生,有一半以上,都是錢虹造成的。
她是說給錢虹聽的,以表達她從小到大被錢虹控制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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