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美玉一個人離開蛋糕店,騎著電動小摩托,一路抵達醫院。
柳晴和房蕭羽正守在病房中,柳小柔仍舊在昏迷安睡。
曹美玉把飯盒放到桌子上,催促道:“小房,柳晴,趕緊過來吃飯。”
柳晴坐在桌子邊,目光久久落在房蕭羽的身上,柳晴好奇道,“蕭羽,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呀?你爸媽是從事什麼工作的?一直沒聽你提起過呢。”
房蕭羽推了推鏡框,笑著道,“就是做生意的。”
柳晴刨根問底,“做什麼生意?開大廠子嗎?還是有自己的公司?高樓大廈的那種?你父親是不是特別厲害?像向陽的父親一樣,是大企業的老闆?”
在柳晴眼裡,房蕭羽是金光燦燦的,她自動給房蕭羽加了一層濾鏡,富有且尊貴。
曹美玉的八卦之心瞬間被點燃,她本就十分看好房蕭羽這個人,自然而然,會對房蕭羽的家庭背景充滿好奇。
房蕭羽憨笑道,“沒那麼誇張,就是普通生意人,我爸也不是什麼老闆,他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早就不從商了。”
曹美玉緊張道,“臥病在床?什麼病啊?誰來照顧?你母親嗎?”
房蕭羽慢悠悠地吃著碗裡的水餃,搖頭道,“不是……我爸和我媽,在我七歲的時候就離婚了。當時我媽沒錢,我就被判給了我爸,我是跟著我爸長大的。”
柳晴心急道,“然後呢?你爸怎麼突然就生病了?你的家庭開銷是誰來支撐的?”
房蕭羽繼續道,“我爸年輕的時候,還是很有錢的,家裡產業也多。七歲那年,爸媽離婚以後,我爸隔年就娶了新老婆,也就是我的後媽。後來,大概過了十年吧,我後媽離世了,而我爸因為一次失誤,從樓上跌了下來,摔成了癱瘓。然後,從我17歲那年,一直到現在,我爸都是臥病在床的狀態,是家裡傭人在照顧他。”
房蕭羽簡單擦了擦嘴,笑意溫和,衝著曹美玉說道,“曹姨,今天的水餃真好吃。”
曹美玉滿是心疼地看著房蕭羽,在她的印象裡,她一直以為,房蕭羽是在和睦家庭氛圍下長大的孩子。
如此看來,房蕭羽的童年也充滿了波折。
曹美玉在心裡生出了一股天然的“母性同情”,她默默嘆氣,“你要是愛吃,以後就經常來曹姨店裡,水餃餛飩什麼的,管夠的!”
柳晴疑惑道,“那你父親癱瘓以後,家裡的生意是誰來打理的?你嗎?可當年你才17歲。”
房蕭羽聳聳肩,“還好啊,打理企業並不難,特別是家族企業。當初我接手企業的時候,公司裡有很多老員工在輔佐我,大家都是利益共同體,沒有那麼困難的。我也是用了很多年,才慢慢摸索出門道。”
柳晴點點頭,“那你真的挺厲害的,我還以為,後續的發展會像電視裡演得那樣,公司裡位高權重的老員工,試圖謀權篡位,把17歲的你踢出公司。”
房蕭羽搖頭笑了笑,“那是電視。”
房蕭羽嘴上輕描淡寫,可實際上,這一路走來,他踩了多少鮮血和屍首,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回想當年成長過程中的坎坷,他小小年紀便要和心機叵測的大人們惡鬥,他自然不是大人們的對手,可他懂得借勢,更懂得借刀殺人。
那些陰暗腹黑的大道理,是他從後媽那裡學來的。
當年,後媽嫁進房家大門,房蕭羽的平靜人生徹底被打破,他被後媽冷落欺辱,甚至是精神虐待。
他在很小的時候,便出現了精神問題,可身邊人並未重視,那些大人總是用一句話搪塞他:小孩子就是多事,小孩子最擅長小題大做!
年幼時的房蕭羽,自卑又敏感,多疑又多慮。
他壓抑在心底的不甘和委屈,漸漸演化成了能量巨大的陰暗和仇恨。
一個人的心理變化,是潛移默化的,那些不被重視不被相信的黑暗時光,一點點將他扭曲、浸透,直至,讓他變成今天這幅模樣。
當然,這一路走來有多坎坷,他並未細說給任何一個人聽,他自認為,他能活著長大,已經是奇蹟。
而支撐他走到今天的人,除了他身體裡強大的意志力,以及極強的復仇慾望,還有另外一個人,一直在暗中默默給予他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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