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醫院都查不到徐雅芝的下落,所有人都覺得,一個植物人母親和一個瞎眼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而人心終究都是薄涼,他們並不相信周舟會一直照顧那對“問題母子”,畢竟人會累,會疲乏。
老話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苦為了與自己不相干的人,搭進去自己的前途和一生?
徐雅芝維繫生命需要錢,向柏凱的治療和生活更需要錢,徐雅芝的公司幾度面臨破產,周舟是絕對撐不下去的。
漸漸的,大家就都認為,那對母子死了,或是隻剩下向柏凱一人,在外艱難的討生活。
每次向家人談及這個話題,嚮明遠都沉默不說話,嚮明遠是唯一一個不認同這個說法的人。他固執的覺得,是周舟把徐雅芝和向柏凱藏起來了。他一天等不到徐雅芝的死訊,他就一天不離婚,他漸漸開始跟看不見摸不著的周舟置起了氣,甚至忘記,自己當初許諾給朱夢的承諾,要給她名分。
朱夢為了讓嚮明遠儘快同她結婚,這四年裡,她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懷孕,各種偏方藥物,甚至是連續幾個月的打針,她吃盡了苦頭,可算如願懷上了這難得的一胎。
她偶爾也會後悔,早知懷孕這麼艱難,當初那個女胎,她就不打了。
她壓根意識不到,自己親手謀害了一個小生命,她甚至覺得,那是理所當然。
在利益面前,生命如草芥。
折騰了整整一天,朱夢帶著爸媽和弟弟,住進了徐雅芝曾經住過的小別墅。
屋子裡還殘留著過往的生活痕跡,朱夢覺得晦氣,打算把家裡的老舊傢俱全都替換掉。
而一個月以前,遠在英國的向陽聽聞房子即將被朱夢霸佔,他早早聯絡家裡的人,把家中有關徐雅芝和向柏凱的物件,搬去了別處。特別是向柏凱的畫,他都叫人好好珍藏著。
偌大的房子裡,朱晉驚喜著在房子裡來來回回的探尋欣賞,他一聲聲感嘆,回頭衝著朱夢說道,“姐,這房子可值錢了吧?以後我是不是可以叫朋友來家裡玩?讓他們見識見識。”
朱夢略有驕傲,“這才哪到哪,等姐的孩子出生,姐帶你去向家大宅參觀,那才是大房子,那一個房子裡,光是家傭就有四五個。”
朱晉無法想象,“四五個家傭?有那麼多活給他們做嗎……”
錢虹面露喜色,蹲在地上開啟行李箱,說給朱夢聽,“夢兒,媽工作的事兒,你和嚮明遠說沒?要輕鬆的,工資要高,我可不想受累,也不想被人管。”
朱夢說道,“說了,也安排上了,正好向明遠的朋友那邊有資源,我直接聯絡的。你不是想照顧朱晉麼,我就問了朱晉所在的那所醫科大學的資源,正好後勤部門有個空缺,平時沒什麼事,很清閒。這事兒我已經和那邊的人談好了,你想去上班就去,不想去就打個卡。”
朱夢提醒道,“不過我可提前跟你說好,你之前在教培機構有前科,這事兒可不能告訴任何人。還有,醫科大學那邊的工作,你就是個臨時工,你平時低調點,拿了工資少說話。只要你不出么蛾子,這職位就不會有變動,一直做到你退休為止。”
朱夢轉頭衝著朱晉說道,“弟,以後媽就在你念書的那所大學上班了,你平時沒事多去看看媽。雖然你就讀的,是那所大學下面的附屬三本院校,但好在都在一個校區,你多和人家二本的學生接觸接觸,那些可都是學習好的孩子。”
朱晉一聲冷笑,“有什麼好的,還不是一群窮光蛋,我三本雖然不及二本,可是三本院校的同學,家裡一個比一個有錢!我不和窮人玩,我只和有錢人玩。”
錢虹糾正道,“那二本里,也有學習好家境好的同學啊!你最好是給媽帶回來一個家境好的老實姑娘,趕在你大學畢業前,把你的人生大事解決了。”
朱晉不耐煩道,“媽,我才20歲,你也太著急了。”
朱夢看著吃得日漸發福的朱晉,就以朱晉這個樣貌和體態,找物件怕是困難了,更何況還要找家境好的。
不過想想倒也是,如果朱晉一直是這幅不務正業的德行,念個大學都要家裡大把大把的花錢,等上了社會,當真沒有哪個好姑娘願意做他的老婆。倒是大學裡的小姑娘好騙,甜言蜜語忽悠幾句,也就上鉤了。
朱夢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她雖沒怎麼讀過書,可深知20歲前後的姑娘有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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