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傢俱城門口。
向柏凱一個人坐在黑色私家車內,他剛剛收到了沙發的退款資訊,錢款原路返回。
五分鐘前,他親眼看著柳小柔的車子開走,他也尾隨著她,目睹了柳小柔“辦案”的整個經過。
向柏凱幾次在車子裡笑出了聲,他真的拿柳小柔沒辦法,不過倒也能理解,這就是柳小柔的性格。
他等柳小柔的車子開走,緩緩開啟了車窗,呼吸新鮮空氣。
這陣子,他沒做別的事,除了跟蹤寧真真,便是守護柳小柔,順帶著,協助李警官調查一些相關資訊。
向柏凱有去刀哥以前的住處尋找一些蛛絲馬跡,可房子已經空了,也沒有見到刀哥的“相好”。
很多線索就這樣憑空中斷,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向柏凱忽然覺得,自己重新迴歸到現實生活的日子遙遙無期,可他不願再等了。
他每天像個隱形人一樣,穿梭於各個地點和場合,他每天都會去徐雅芝的住處轉一轉,偶爾能看到正在做康復訓練的母親,可他不敢靠近。
向柏凱從上衣兜裡掏出了煙盒,抽菸的習慣他以前沒有,可後來不知不覺中,他竟然也要靠著菸草來緩解自己的焦慮和痛苦。
他掰過後視鏡,正對著自己的面龐,還是原來的模樣,只是眼神裡的少年感和純粹感再也不見,連他自己都覺得,他變得世故且滄桑。
他緩緩吸菸吐氣,座椅上的手機來了電話,是李警官。
向柏凱掐滅菸捲,接起電話,即刻進入備戰狀態,“您說,什麼安排。”
那頭的李警官停頓了許久,而這短暫的空白,讓向柏凱預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訊息。
向柏凱先開了口,“我先說吧,我去了刀哥以前的住處,沒有找到他之前的那個相好,我估計是被人打發走了,或是已經被六爺背後的人處理了……”
向柏凱說道,“您那邊什麼訊息?”
李警官愁緒嘆氣,“刀哥死了,剛剛突發疾病死的,很突然,沒有任何徵兆,後續會做屍檢,但我猜應該是局裡的內鬼做的。”
李警官實在繃不住,粗口大怒,“艹他媽的!真是艹他媽了!偏偏在他準備招供的時候,他死了!這不是內鬼是什麼?局裡一定有叛徒!”
向柏凱有設想過這個結果,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向柏凱的情緒是矛盾的,他本不應該對刀哥的死亡存有同情之心,可之前做臥底的那段日子裡,拋除所有一切外在的東西,刀哥對他沒得說。
單單出於友情的角度,向柏凱會惋惜會難過,但站在正義和責任的角度,刀哥的死亡是必然。
向柏凱的思緒短暫遊離了片刻,他常常想,如果刀哥是個好人,他們應該會常喝酒常見面,侃侃大山,聽聽混賬小市民的離奇經歷。
可如果刀哥不是壞人,他也不會與刀哥相識相交。
臥底的經歷,讓向柏凱曾在無數個夜晚噩夢驚醒,他徘徊在壞人和好人的身份之間,掙扎又痛苦。
向柏凱平復自己的情緒,說道,“刀哥有供出什麼關鍵資訊嗎?”
李警官氣餒道,“他鬆口準備招供的時候,說出了六爺的背後還有兩個更厲害的角色。他也說了,六爺的死不可能是自殺,他跟隨六爺多年,他最清楚六爺的為人。所以,六爺一定是被人殺害的。我們在等他交代後續的時候,他自我掙扎了很久,他說他想喝點酒,吃點肉,酒壯慫人膽,他就把一切都招了。結果……”
向柏凱說道,“是酒水的問題嗎?”
李警官一聲冷笑,“要是他媽的酒水問題還好了!查查監控和酒水來源很快就能破案,可就在準備酒水的過程中,他突然發病死了!”
向柏凱捕捉著剛剛的重點資訊,“這和我們之前的猜測沒有太大的出入,六爺的死絕非自殺,只是我有點意外,六爺的背後,竟然還有兩個人。”
李警官犯著愁,“這兩個人到底他媽的會是誰!涉毒!人口買賣!這些喪盡天良的狗東西!都應該下地獄!”
向柏凱沉著道,“你先別急,現線上索雖然中斷,但還有得查,先等屍檢結果吧,當務之急是找出局裡的內鬼。我這邊會繼續跟蹤寧真真,這種狀況下萬不能打草驚蛇,查出寧真真背後扶持她的人,應該會有轉機。”
李警官說道,“我知道,你最近也別太張揚,儘量低調,上頭也知道你回來的事,我會盡力幫你處理好的。”
向柏凱應著聲,“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