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盞燈破碎了
飛機場出口的自動玻璃門開啟的那一剎那,強勁的熱風幾乎把許平襲倒。
炙熱的陽光直射柏油馬路,讓剛出機場的許平無法直視。
他轉開頭眨了眨眼睛。
弟弟提著旅行袋在他身邊站定,拿手背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
“哥哥,好熱。”
許平苦笑著點點頭。
他扶一把跨在左肩上的包帶,拉住弟弟的手道:“跟緊我,別走丟了。”
出口外門廊兩旁栽種著矮小粗壯的棕櫚樹,頂端像披髮的嬉皮士一樣長滿了狹長而茂密的葉片,花壇裡盛開著紫紅色和白色混雜的小花,道路中間的綠化帶整齊地種著青草,自動灑水器正“唰唰”地轉著圈噴水。也許是剛剛修剪過草坪的緣故,空氣裡充滿了青澀的草葉的氣味。
白色的機場大巴和黃|色的計程車停靠在路邊,旅遊公司的年輕女性員工搭著臺子詢問過往的遊客是否需要訂酒店,藍色警服的保全人員在腰間別著警棍來回地巡邏。
許平停下腳步,四處張望。
馬上有當地的男人湊上來問他需不需要包車,許平拉著弟弟後退一步,擺了擺手。
男人不肯放棄,湊近一步嚷道:“先生,你們是不是來旅遊的啊?這邊附近的景點我都熟,可以給你們做導遊,180塊一天,連車帶人,我的車子就停在那邊,白色的你看到沒有,很划算的,先生你考慮一下啦。”
許平把對方推開一點道:“不用了,我們已經訂好旅行社了。”
男人不以為意,繼續大聲嚷嚷道:“先生你們訂的哪家旅行社?他們有的只幫你訂酒店,不幫你包車的,就是有包車也不一定有我這麼優惠……”
許平緊緊拉著弟弟左顧右盼,看到不遠處一個穿著紅T恤的黝黑男人舉著一塊紙板。往來的人流阻擋了他的視線,好半天他才分辨出上面用藍色圓珠筆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
許平拿手臂擋開還在滔滔不絕的男人:“麻煩讓一讓。”
他拉著弟弟就要往旁邊走,男人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先生,我的車就在那邊,你去看看嘛,很乾淨的,我做這個生意很久了,不會騙你們的……”說著就要把許平往另一個方向扯。
許正重重搡開他的肩膀,男人被推得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他扶著柱子站直身體,剛要破口大罵,就看見許正站前一步,面無表情地瞪著他。
許正身材高大,穿著白色的T恤和灰色的中褲,踏一雙旅遊鞋,露出結實的胳膊和小腿,居高臨下地瞪人的時候帶著隱約的悍氣。
許平拉住弟弟的胳膊:“別惹事。”
他轉頭對男人道:“我們不需要訂車,旅行社已經派人來接了。”
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許正,吐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走了。
穿著紅T恤矮小黝黑的男人舉著紙板愣愣地看了他們好一陣也沒有說話。
“我就是許平。”他拉過弟弟,“這是我弟弟許正。我們來島上度假。”
男人看了看紙板,又看了看他們。
紙板上寫著六個大字:歡迎許平夫婦。
許平笑了笑。
男人抓抓頭髮,放下紙板伸出手去跟他相握:“我叫陳志強,玫瑰派我來接你們的,先生叫我阿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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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手接過許平的旅行袋道:“車子在這邊。”
“劉小姐沒跟你說?”許平拉著弟弟跟上。
阿強不好意思地笑笑:“玫瑰跟我說有客人訂了蜜月的別墅,讓我準備接待,我就以為是新婚夫婦。”
他開啟面包車的拉門,示意許平坐進去。
許平推了推弟弟,讓許正先上,自己隨後鑽了進去。
阿強跳上駕駛座,啟動車子。
麵包車出了機場交流道,上了向南的高速。
風聲呼呼地響起,陽光從左邊的車窗直曬進來。
許平摸了摸弟弟裸露在陽光下的胳膊,問:“曬不曬?”
弟弟點點頭。
許平從旅行袋裡取出一件薄外套蓋在弟弟身上。
“島上離機場有多遠?”他問阿強。
“還要開一個小時到渡輪碼頭,然後再搭30分鐘的船。”
許平點點頭。
“你是本地人吧?”
阿強從後視鏡裡笑著看他一眼道:“先生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