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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微笑道:“嗯?”
許正像炮彈一樣從鞦韆上彈起來,重重地撞上許平。許平措不及防,被撞得後退兩步,一跤栽倒,兄弟倆骨碌碌地在地上滾成一團。
許平在地上磕得渾身疼,忍不住給了弟弟一拳:“發什麼神經!”
許正緊緊地摟著他,什麼也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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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二十三。
不要為自己積攢財寶在地上,地上有蟲子咬,能鏽壞,也有賊挖窟窿來偷。
只要積攢財寶在天上,天上沒有蟲子咬,不能鏽壞,也沒有賊挖窟窿來偷。
因為你的財寶在哪裡,你的心也在哪裡。
眼睛就是身上的燈。你的眼睛若亮了,全身就光明。
你的眼睛若昏花,全身就黑暗。你裡頭的光若黑暗了,那黑暗是何等大呢。
——馬太福音
許平寫得一手好字,在初中的硬筆書法比賽上還拿過一等獎。獎品是一個筆記本,翻開內頁蓋了老大的“獎”字圖章,還有教導處主任的賀詞:祝——許平同學,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這個本子後來被許平一頁頁撕下來,教許正摺紙玩。
對於不需要抽象思維理解的東西,許正學得並不慢。對摺,拉開,壓平,翻轉,兄弟倆抱著一堆紙飛機,在微風和煦的下午從家裡的陽臺送了出去,看它們像蒲公英的花絮在風裡翻飛滑翔。只有最初的那個被扯壞的紙飛機留了下來,許平在機翼上用鋼筆寫著“許正,1985年7月”,然後珍而又重地收進盒子裡。
類似的紀念品,盒子裡還有不少。
藍色的鐵製糕點盒,是不知道哪位影迷送給爸爸的禮物。珍貴的舶來品,寫滿了花體的陌生語言,裡面的點心每一顆都是用潔白的蕾絲鏤空紙包著,爸爸一口也捨不得吃給了六歲的弟弟,弟弟卻獻寶一樣地全部拿給自己。
許平把盒蓋壓緊,放進櫃子裡。
自己和弟弟房間的燈已經熄了,許正大概睡了吧。
他把手按在門把上,想一想,又收了回去。
回家的路上,許正一直沉默著,許平好幾次起了話頭,弟弟都像沒聽見一樣不發一詞。
按照往常的習慣,自己在客廳的桌上寫功課,弟弟在房間裡擺弄收音機。這一晚,許正抱著收音機坐在沙發上就是不肯離開。開始是忽大忽小的調頻聲,一會兒有低沉的男聲播報整點新聞,一會兒突然跳出高亢的女音唱《我的祖國》。許平驚得用鋼筆尖在卷子上戳了一個洞,墨水汙了好大一團,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小正,進屋去玩,哥哥在忙。”
許正抬了抬頭,沒有答應。
收音機的聲音停止了。許平埋頭寫模擬卷,也就沒在意弟弟的小小不聽話。
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是很複雜的幾何證明,許平從幾個方向去推都碰壁了,草稿紙畫了滿滿三大張還是沒有頭緒,許平煩躁得頭髮都抓下來幾根,看看錶,時間已經不早了,今晚的計劃連一半都沒有完成,煩躁的情緒像毛毛蟲一樣讓他渾身都不對勁兒。
許平轉頭去看弟弟。
茶几上、沙發上鋪得到處都是收音機的零件,改錐鉗子散落一地,紅紅黃黃的線連線著機殼上的電池和老式線路板,揚聲器被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