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還會拉二胡,感情我這麼多年都白捱罵了,你還跟這兒生氣呢,我冤不冤啊?!”
“活該!”
“哎!你這樣兒可沒意思了啊!我還沒怪你不夠朋友呢!”
許平也不跟他囉嗦了,直接上去搶小人書。
“哎哎,幹什麼你?!小心撕破了……喂!”
許平坐在路沿上慢慢翻著新出的《隋唐英雄》第五冊,何志突然問:“你跟盧嘉怎麼回事兒?”
許平眼也不抬,冷笑道:“看不順眼唄,怎麼回事兒。”
“看不順眼也得有個原因吧?我覺得盧嘉人還行啊。”
許平沒吱聲。
“盧嘉說你打了他弟弟。”
“嗯,打了。”許平翻過一頁,看得津津有味。
何志轉過頭看看許平。“他弟弟好像才二年級吧。”
“嗯,二年一班的盧溪,嘴巴特甜,特討人喜歡,過年點壓歲錢的票子點得手都發軟。”
何志沒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明明白白地說,二年級你也下得去手,真黑啊!
許平眼睛盯著書頁,心裡卻想,媽的我手太軟了,當時怎麼沒打死他!
許平見過盧溪揹著人往許正身上扔泥巴,許正人傻,半天反應不過來,盧溪就捂著肚子樂,樂完了還把人推到地上罵:“白痴!”
許平那時正站在黑著燈的二樓露臺上,那句“白痴”像刀子一樣,戳得他渾身冒血。
許平懶得跟何志解釋,他也沒法兒解釋,何志是家裡的老么,是理所當然受保護的那個。
許平把小人書往自己書包裡一塞,拍拍屁股站起來。“行了,我得趕緊回家了。”
何志一把拉住他。“我的書!”
“表現不好沒收了。”
“什麼表現不好!我還一頁都沒看呢!”何志噴火。
許平想起給許正帶冰棒兒的承諾,走到後座木箱包了棉衣做成簡易冰櫃的腳踏車前。
“明天就還你。”
何志想了想,也不囉嗦:“那行,你請我吃冰棒。”
許平不理他。“自己買去。”
“我哪來的錢,買書全花光了。”說著把褲兜內襯拉出來,真是空空如也。
許平一邊從書包裡找票子,一邊說:“叫你姐給啊。”
何志苦著張臉。“我姐剛工作,一個月工資就三十塊,自己還不夠花呢,跟她要錢,得有董存瑞捨身炸碉堡的勇氣啊。”
許平遞出去一張一元的票子,說:“來兩根奶油的。”
何志睜大眼睛。“嘿,平子,你真有錢!”
“我爸到青海慰問演出去了,不在家才留給我的。”許平接過找回的票子和兩根用綠紙包住的冰棒。
何志看著眼珠都不動了。“真好,我爸就從來不給我零花錢……”像條可憐兮兮不敢上前的黑狗。
許平好氣又好笑。“行了,算我怕了你。你喜歡什麼口味?”
“奶油!”何志跳起來歡呼。
許平遞過去五分錢。“大爺,一定給他根巧克力的。”
何志哈哈笑:“行啊,巧克力我更喜歡。”
許平心想,上當!這小子在這兒挖個坑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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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四.
一對夫婦一個娃,少生優育為四化!
許平咬著冰棒從街頭寫著巨大黑體標語的廣告牌前走過,滿嘴的涼氣凍得他腦門發疼。
天色慢慢暗淡下來,不再是清澄的藍色,而像是天際盡頭燒了一把火,連雲層都染成了溫暖的橘色。
下班的人們騎著腳踏車匆匆往家裡趕,偶爾碰到了熟人就在車子上遙遙地打一聲招呼,寒暄幾句,然後交錯離去。藍白色的4路電車掛著青年先進號的牌子,噗的一聲在路邊站臺停下,車上的女乘票員從視窗探出頭來,大聲地報著前方站名,不多時就滿載著乘客,嗤一聲關閉了車門,緩緩地向前方駛去。
許平把吃剩下的棍子丟進路邊飯館門口的垃圾簍,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空氣裡飄散著炒菜的香味,一層層像有魔法似的鑽進他的鼻孔。
許平彷彿能聽見自己肚子咕咕的叫聲。
許正的沙子也該玩得差不多了,他想,再不回去給他的冰棒兒也要化了。
他舉著奶油冰棒一路小跑著進院子,迎面撞上了爸爸文工團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