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土匪窩裡造反起來。
嗅覺靈敏的他敏銳的感覺到有便宜可佔,八公山土匪在眼皮子地下猖獗這麼長時間,朝廷已經數次來文斥責他,此番若能將這份功勞撈到手,任期滿時入中樞指日可待,豈能坐失良機。
於是乎他連忙調集中正軍八百人兵發八公山,在到達山邊八里之時,得報雙方正打得不可開交,王啟年命士兵熄滅火把緩行,直到大勢已定,這才大張旗鼓的前來救援,連他自己都覺得得意,這無本萬利之事,天下任何一個商賈也沒有這般的算計。
然而迎接他的是侍衛馬軍整齊劃一的佇列和冷漠的表情,趙方兩人他是熟得不能再熟了,數次去壽州城‘借’東西,王啟年見了這兩個丘八便頭疼,此番又是兩人攔在路上,王啟年只得命令停止前進,落轎後上前搭話。
“兩位都頭別來無恙?”王啟年自己都覺得自己是沒話找話,今天上午這兩人才到壽州城差點連自家小妾的桂花油都給摳走,這會子卻又說別來無恙這樣的客套話。
“原來是王大人,幸會幸會。”趙、方兩人似乎和他初次見面,客氣的要死。
“兩位都頭,本官得到探報,你等正在攻擊土匪山寨,特率兵前來支援,快快帶本官前去協助殺敵吧。”
“王大人,請回吧,專使大人有令,山邊五里範圍已經封鎖,土匪之事便不勞大人費心了,蘇專使已經蕩平匪寇,此刻正在清理。”
“哦?這麼快?但山中殘匪或許還有許多,本官豈能坐看蘇專使獨立支撐,還是帶我去協助清剿殘匪,協助清理戰場吧。”
“王大人耳背麼?我等已經說了,蘇專使有令,山下方圓五里盡皆封鎖,有閒雜人等作盜匪論,格殺勿論。”趙都頭不耐煩了。
“這是什麼話?本官乃淮南轉運使,豈是你等口中的閒雜人等,本官好心好意帶兵前來,你等卻在此攔阻,是何道理?再者說,八公山乃我淮南路治下之地,豈是他小小糧務專使說封鎖便能封鎖的,快快讓開,否則本官可就不給二位留面子了。”王啟年沉下臉,自己堂堂轉運使居然被兩個小都頭仗著什麼狗屁糧務專使的名頭給攔住了,傳出去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趙方兩人對視一眼,同聲喝道:“既如此,那便不要怪我們了,我等隨同糧務專使蘇大人出京辦差,只聽他一人號令,大人執意要闖,那便是砸了我等的差事,兄弟們,聽我命令。”
兩百馬軍齊刷刷抽出刀劍舉起,高聲喝道:“在!”
“若有人敢於硬闖,格殺勿論!”
“遵命!”馬軍們勒緊韁繩,戰馬不安的開始躁動打鳴,一副衝鋒拼命的架勢。
王啟年沒料到對方如此光棍,和馬軍交火他是絕對不敢的,不是說必輸無疑,而是他根本不敢對朝廷禁軍下手,這兩百馬軍都是侍衛司的人,傷了哪一個都是後患無窮,更別說衝鋒打仗了。
“你們……”王啟年氣的渾身篩糠。
“我們怎地?我等奉命行事,你王大人可莫要記恨我等。”方都頭道。
“好,好,好。”王啟年連說三個好字,指著趙方兩人手指亂點道:“你們竟敢對我如此無論,還妄圖和壽州中正廂軍作戰,本官要將你等的行徑上報朝廷,到時候看你們如何交代。”
趙都頭冷笑道:“王大人請便,不過別忘了寫下前因後果,我家專使大人說了,他還要上奏朝廷,彈劾你王大人和廬州朱知府按兵不動,任由土匪搶.劫朝廷救濟糧食呢,王大人還是想想說辭吧,別到時候真被摘了烏紗帽。”
王啟年氣的差點吐血,怒道:“很好!仗著誰的勢,這般囂張跋扈,全不顧上下尊卑,官道禮儀,好!咱們騎驢兒看戲走著瞧。”
說罷轉身鑽入轎子,一疊聲的道:“回去,回去,本官要連夜寫奏摺到中樞,簡直反了天了。”
趙、方兩人騎在馬上笑的前仰後合,一眾馬軍也跟著起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