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兒看的肝膽劇裂,這是一幫什麼官兵啊?一言不發見人就射,連半句話也沒有問,看來這一次是來真格的了,官兵動了手,便意味著今晚絕對不會善了,他們沒有往裡衝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的人太少,進來根本佔不到便宜,他們在等其他官兵的支援。
為什麼只有這麼點兵馬在此呢?其他的官兵怎麼不見蹤影呢?馬鳴兒急速的思考,久而未用的腦子此時一片漿糊,平日有馮爺鎮著總覺得事事如意順理成章,馮爺不在,立刻便手足無措起來,馮爺,馮爺你他孃的在哪兒啊?
馬鳴兒忽然腦子一閃,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其他的官兵去哪了?這還用問麼?官兵們既然敢堵住衚衕這不已經說明根本就不理馮爺這個茬兒了麼?他們的大隊人馬定然是去大明寺搜捕馮爺去了,等抓到了馮爺,迴轉頭來目標便是這衚衕裡邊的所有人了;從他們的手段來看,一旦進攻必然手下不容情,這是要血洗北口三里了。
馬鳴兒的心撲通撲通似乎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堅信自己的判斷,就像以前當山賊的時候他無數次堅信自己的判斷從而死裡逃生一樣,危急時刻他的腦子變得靈光起來。
“快去叫三師兄來,說我有急事找他商量。”馬鳴兒恢復冷靜,急速的對身邊的一名兄弟道。
沉浸在驚駭中的那名弟子趕緊的飛奔往南口,不一會李癩子便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
“老五去了麼?”李癩子劈頭問道。
“他在那兒。”馬鳴兒朝火光下的一坨冷肉一指。
“嘶……”李癩子倒吸一口冷氣。
“兄弟,今兒個事情恐怕是過不去了,官兵連一句話都沒有問便射殺了老五,愚兄思摸著,師父怕是也鎮不住了。”
“你是說師父被他們抓了?他們不買師父的帳了?”
“師父的本事硬抓怕是抓不住,但是無論師父是被抓還是逃了,咱們今夜怕是要靠自己了。”
“這……師兄的意思是……”
“官兵之所以只是堵住不進來,我分析是兵力太少,而且這些都是那日來滋事的騎兵,滿打滿算不過一百五六十,他們是怕進了衚衕討不了好,所以他們想堵住咱們,待揚州的廂兵大隊來援將我們一網打盡;那些廂兵怕正在追捕馮爺,廂兵迴轉增援之日,便是咱們死無葬身之時啊。”
“所以……”
“所以我們不能坐而待斃,咱們須得集合兄弟們衝出去,只要出了這個衚衕,便天大地大了,出了城之後,找個山寨一蹲,咱們還幹咱們的老本行,日子照樣的瀟灑自在。”
“可是,即便出了衚衕,城門口處必有兵馬看守,如何出得城去?”
“很簡單,一人抓兩個百姓混在隊伍中,直衝城門,我看官兵是不是真的不管百姓死活,要殺了我們就要殺了兩倍於我的百姓,馮爺說過,當官沽名釣譽,暗地裡作壞事也就罷了,叫他們下令射殺百姓,他們決計不敢,因為那關係到他們頭上的烏紗帽,我認為馮爺說的對,所以我要賭上一賭。”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兄弟總覺得不太妥當。”李癩子有些猶豫。
“也罷,那便你留在這兒,哥哥我可是要帶一半人衝出去了,咱們生死各安天命,我不像你,把自己的命看的金貴,哥哥的腦袋從來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
李癩子忙道:“哥哥何出此言?這種時候咱們怎麼能各幹各的。”
馬鳴兒伸手抽出腰間的鋼刀扭頭道:“莫怪哥哥沒提醒你,你留下來被官兵抓了還是個死,死前還要受些折磨,咱們乾的那些事兒砍一百次頭也不為過,所以你還是別幻想著能夠逃得了這條小命吧。”
李癩子一拍大腿,咬牙道:“好,幹了,我這就去集合兄弟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想讓我李癩子束手就擒,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