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們做生意的也都是拉幫結夥瞅著鏢局押鏢之時跟在後面蹭,才能平安到達;勸我們死了這條心,十之八九是沒了。”
柔娘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
浣娘輕聲道:“我們姐妹原本拿著僅有的一點家中值錢的物事換了銀錢,打算親自前往,但聽聞強人出沒,我們兩個弱女子又豈敢前去;後來姐姐託了好多人去打聽,都說發配益州基本無幸,我姐妹也就慢慢的信了。”
蘇錦道:“也就是說,你爹爹不一定是不在人世,發配益州不過是做勞役,你爹爹若是能到達益州,便有可能活下來,事情也不過是三五年前的事,看來還是有希望尋到的。”
柔娘抹了眼淚,怔怔的問蘇錦道:“公子爺是說要幫奴家姐妹尋找爹爹麼?”
蘇錦點頭道:“那是當然,以前事情忙,對你們姐妹關心的不多,既有親人在世,哪怕是一丁點的機會也要去尋找;不過眼下且不急在這一時,我明日去問問三司大人,廬州新任知府是誰,看能否調出案子來重新查一查,不管人在不在世,名分清白總要先洗刷了再說。”
柔娘和浣娘對視一眼,盈盈拜倒給蘇錦磕頭,連聲道謝。
蘇錦趕緊扶起道:“應當做的事,又恁般多禮,我們都是一家子了,本該早日去辦,是我蘇錦對不住你們。”
王夫人笑道:“瞧瞧,我兒現在人情入理,真是長大了,這是娘給你記著,過不幾天便提醒你一句,免得你事多再忘了。”
蘇錦道:“娘說的對,記得提醒提醒,也好多方打聽。”
小穗兒在一旁已經撅嘴半天了,聽了王夫人說要幫蘇錦娶了這姐妹兩當側室的話,小穗兒沒來由的心裡煩躁;雖然也同情柔娘和浣孃的遭遇,但見到蘇錦對她們好心裡還是泛酸。
“老夫人,公子爺,飯菜都涼了,外邊也起蚊子了,咱們還是進屋說話;這麼好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弄得小婢心裡都煩了。”
後面一句話自然是說給柔娘浣娘聽得,柔娘何等聰明,如何聽不出醋味來,忙上前攬著小穗兒的肩膀道:“對不住了穗兒妹妹,是姐姐不好,大喜日子說這些,來來,咱們一起開個家宴,慶祝公子爺高中會元,這可是全大宋省試第一名呢,千古留名的事兒呢。”
小穗兒就吃柔娘這一套,兩句好話一說,頓時不滿飛到九霄雲外,笑道:“對啊,咱們今晚要開家宴,咱們還要喝酒,來個一醉方休;你們知道麼?小婢從晏老爺府中訛了兩壇杏花村酒出來,今晚正好開壇。”
蘇錦啞然失笑道:“怎地是訛來的?說的這麼難聽。”
小穗兒笑道:“本來就是嘛,小婢正大光明的去要,那看酒窖的小桂子還不肯;於是小婢便在一旁偷偷看著他,結果他果然偷喝好酒,小婢當場現身抓他個正著,威脅他若是不給我兩壇酒堵住我的嘴,便去告訴晏老爺去;嘻嘻,笑死小婢了。”
蘇錦捏捏她的鼻子道:“結果自然是小桂子架不住你小穗兒大俠的訛詐,乖乖的將兩罈美酒奉上,堵住您老的口,是麼?”
小穗兒得意的道:“那是自然。”
蘇錦哈哈笑道:“那今晚咱們就去喝這訛來的酒,聽說訛來得酒特別香。”
小穗兒眨巴著眼道:“真的麼?”
王夫人憐愛的一把攬過小穗兒道:“丫頭,你別聽你家公子爺胡說,你被他賣了還要幫他數錢呢。”
小穗兒佯裝一怒跺腳,蘇錦早已笑著大步流星的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