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成的。”
耶律坎榮道:“那只有最後一條路了。”
“快說,快說。”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咱們將那四萬老弱殘兵調上去猛攻,我和諸位將軍帶著咱們的兩萬人護送皇子脫離戰場即刻逃走,逃到寧州去躲避,耶律重元眼下脫不了身,他不會帶兵去寧州找咱們的碴兒,皇子再將此事奏報皇上,讓皇上心裡有個準備,將來也免得耶律重元惡人先告狀。”
耶律洪基雙眼發直道:“這……成麼?走得了麼?”
耶律坎榮道:“成不成也只能如此了,你留下來必死,軍令狀豈是兒戲,殺了你,皇上都沒理由怪罪於他,因為那是你自己願意接受的懲罰;話說皇太弟還真是處心積慮,你要是被他殺了,皇位便只能由他繼承了,說到底還是皇位的真奪惹的禍,但凡平日皇子稍微收斂些,不到處大放厥詞的話,也不會有今日之禍。”
耶律洪基牙關緊咬道:“將軍說的對,將軍即刻去準備,咱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在那賊子也許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的意圖,咱們也許能逃得掉。”
耶律坎榮轉身上馬,撥轉馬頭道:“皇子殿下帶親衛先悄悄的走,末將帶兵隨後便來,不然太耽誤時間,萬一為皇太弟發覺,那就麻煩了。”
城頭的攻殺還在繼續,吶喊聲響徹四周的雪原,耶律洪基騎在馬上,裝扮成斥候兵的模樣,帶著十幾名親衛往東瘋狂奔逃;本來往北跑是捷徑,但北城外有假裝佯攻的遼軍,天知道那是不是耶律重元為了防止自己識破了計謀而準備的攔截隊伍,往東跑,繞圈子往北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耳邊的風聲呼呼,吹得臉上冰冷刺骨,耶律洪基的眼角邊帶著淚光,淚水很快便被風吹成薄薄的冰晶掛在睫毛上,身為尊貴無比的皇子,如今竟然如喪家之犬般的逃竄,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曾幾何時,曾以為大遼是天下最強大的國家,什麼宋國夏國都將要臣服在大遼的鐵蹄之下,大遼將成為天下幅員最廣,國力軍力最雄厚的超級強國,而自己也將成為這個最強大的國家的皇帝,那是何等的榮耀和尊崇。
父皇對自己寄予厚望,父皇不止一次的暗示自己,封皇叔為皇太弟只是為了安定局面,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將皇位傳於他,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太子,可如今,宋人窮兇極惡,皇叔設計陷害,自己先是殺了親生母親,藉著又丟了京城,如今又要逃避誅殺,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吶喊衝殺之聲漸漸被拋在身後,已經微不可聞了,遠處的皇城已經成了地平線上的一道影子,耶律洪基微微的鬆了口氣,暗自慶幸,不論怎樣,自己還算是幸運,早早的識破了皇叔的毒計,一旦脫身,自己便還是大遼國的皇子,父皇手中還有四十萬鐵騎,東京道南京道還有大批的城池百姓,宋人滅不了大遼,皇叔也絕不敢篡位,自己有的是大把的機會反制皇叔。
前方的小山包上覆蓋著白雪,山包下有幾棵稀疏的杉樹,耶律洪基很少騎馬,馬背上的顛婆讓他渾身骨頭痠痛,所以他決定在樹下稍作休息喝口水喘口氣。
十幾騎緩緩馳近樹邊,耶律洪基忽然驚訝的發現,樹下鋪著一張草蓆,上邊擺著一壺酒和兩隻酒杯,還擺著一隻烤熟的肥羊,正驚愕間,只聽馬蹄得得,山包後面閃出上百騎兵來,當先一人高聲笑道:“洪基侄兒,你果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