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務堆如山積,這些事誰又能解決的了呢?
“好吧,朕願意親自去請蘇愛卿出山,包愛卿可願意隨朕前往?”趙禎終於不再掙扎,強烈的屈辱感湧上心頭,他幾乎要當庭咆哮了。
“臣願意隨駕前往,皇上聖明。”包拯道。
張堯佐尖著嗓子道:“蘇錦的架子也太大了,這還是人臣麼?這樣的人如何能入朝?君臣之倫何在?皇上,您不能低這個頭啊,否則還有何權威可言?”
包拯怒斥道:“張大人,禮賢下士古來有之,豈不聞三顧茅廬之事?再者說,你有何資格在此說話?說到底此次風波皆是你進讒言所致,你這等小人,我大宋正在蒸蒸日上之時,蘇大人殫精竭慮為國操勞,你這等小人在後面捅刀子,你到底有何企圖?說起來老夫便氣不能抑,我恨不得食汝之肉,喝汝之血!”
包拯越說越氣,往張堯佐身邊欺近,張堯佐嚇得後退道:“你待怎地?皇上在此,你想如何?”
包拯將手中的玉笏丟向張堯佐,正砸在他的頭上,張堯佐頭上見血,那玉笏也摔成兩半,張堯佐哎呀一聲坐倒在地上叫道:“包拯殺人啦,包拯殺人啦。”
全殿上下都冷眼旁觀,連趙禎也沒有說一句寬慰制止的話,張堯佐心頭慌亂,想尋些助力,眼睛看向韓絳既御史臺的幾名諫官,那幾人卻偏頭他望,根本就沒敢看他。
“退朝吧,朕累了,明日辰時,朕起駕明州,有司早作預備。”趙禎面色蒼白,手撫前額,有氣無力的在黃培勝的攙扶下下殿而去。
……
二月初四,趙禎第一次南巡,也是他即位以來第一次離開汴梁,只不過煞風景的是,他是被迫去請蘇錦出山,心情糟糕之極。
上萬人的車駕行在寬闊的國道上,透過車窗,可見兩側綠樹成廊,路邊田地平整,溝渠縱橫,心情稍微鬆弛下來。
“皇上,數年之前,這裡還是一片荒地,雜草叢生,春撈夏旱;如今京郊數十里盡成豐收之谷,這都是蘇大人全力運作所致啊。”包拯在身邊輕聲道。
趙禎吁了口氣,沒有出聲。
“您看國道,蘇大人戲言,這每一寸都是銅錢鋪就,國道貫穿大宋全境,對於兵運,商道都起了莫大的作用,四年前和遼一戰,若不是國道通暢,南方諸州物資源源及時送達,焉能擋住遼人七十萬大軍?”
趙禎再次沉默,看著資料和口頭的彙報,感受並不直觀,也不強烈,如今出宮實地檢視,才覺得是多麼的不容易。
“沿著這條國道,皇上還能看到很多的小集鎮,都是商業市口,貨物中轉之地,蘇大人煞費苦心,行事周細,竭盡全力的為大宋富強努力,年前我見他,發現他已經鬢有白霜,實在是教人動容;他蘇記產業,每年貼入錢款三千餘貫補貼朝廷各項費用,彌補財政虧空,對他而言,豈是為了博名利,要名要利,何須如此?收買人心大可廣設救濟,那還來的快些,又何必透過朝廷來行事?”
趙禎微微有些後悔,拘於皇宮之中,目不見,耳不聞,自然不會有這些感受,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蘇錦確實無需藉助朝廷來達到目的,以他的本事,無論身在何處,都能混的風生水起,根本無需大動周章;這一回或許自己是太傷他的心了?
事實上在千里之外的明州,蘇錦一點也沒傷心,他頭戴滕帽正在一處船塢內竄上躥下的指手畫腳,來到明州之後,他腦子裡猛然見有了一個無比夢幻的想法,他是想幹就乾的人,立刻便開始了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