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收起浮想聯翩的思緒,漫不經心地回答道:“黃小姐客氣了,劉某的傷勢並不嚴重,比起在抗戰中犧牲的千千萬萬英烈,我算是很幸運了。不過我還是非常感謝新聞界對我的關心,謝謝了。”
對方還是那副職業性的微笑,不過話語卻開始深入實質性了:“劉將軍的傷勢雖然不嚴重,但這個事情卻不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是一起嚴重惡性的政治謀殺,對此,您是怎麼看的?”
“我?”劉雲稍微愣了一下,本來他腦子裡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線索但是還沒來得及串聯起來,一下子被人問到要害,卻有些缺乏心理準備,只好支支吾吾地說,“現在情況還不清楚,我無法準確回答這個問題,但是我想說的是,不論暗殺者是什麼目的,它將是註定要失敗的。”
“劉將軍,那麼您認為這到底是什麼黑暗勢力在操縱?”黃珊穎輕微的一笑,露出了好看的皓齒,“我想,您大概也不相信這僅僅是私仇吧?”
“私仇?”劉雲笑了,“我劉雲雖然殺人不少,但都是在戰場上殺敵,要說私仇,絕對沒有。”
“那麼,您同意這是一起有其他不可告人目的之事件嘍?”記者微笑著,反過來又論證了一下剛才的問題。
劉雲心想:該死,掉進這個記者的圈套了,當下只能擺出一副遺憾的樣子,說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不過……無論如何,我認為陰謀不會推動歷史的進步。”
黃珊穎“刷刷”地記錄著劉雲的話,當聽到這句時,也不禁停頓了一下,或許是在思考什麼,又或許在體會此話的深刻。但劉雲沒有管這麼多,他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古往今來的例子告訴我們,玩弄陰謀詭計,縱然可以得逞於一時,但終究不能持久。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或許會被矇蔽一時,但終將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到那一天,玩弄陰謀者會發現,他將接受社會正義的審判,被永久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我奉勸某些人最好懸崖勒馬――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直到護士進來換藥,黃珊穎禮貌地結束了採訪,和劉雲握手告別,雖然只是輕微的觸碰,但劉雲覺得握在自己手中的小手是那麼地溫軟細滑,他在猜想,這個記者一定出身於一個大家庭,或者套用共產主義的話說,又可能是一個背叛本階級的覺悟者。黃珊穎走了好久之後,劉雲還在反覆回味剛才的場景,他覺得自己的回答並沒有任何紕漏,應付了記者這麼久,他不禁感覺有些疲憊,再加上大量出血的後遺症,他感覺腦袋隱隱約約有些疼,慢慢地閉上眼睛睡去。
“哥,你醒醒,你醒醒。”昏昏沉沉睡了沒多久,耳畔又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用不著睜開眼睛,劉雲就知道是李向陽這個傢伙,總算這回機靈,沒有用力氣捏而是選擇了搖醒。
“你忙完了?”劉雲隨口問了一句。
“我早忙完了。”李向陽一邊回答,一邊又朝劉雲擠眉弄眼,彷彿又有什麼事情要說,弄得劉雲有些惱怒。
“早忙完了為什麼不過來彙報?”劉雲板起臉孔教訓道。
“我來了啊……你起先在接受記者採訪,後來換藥,再後來就睡著了。”這不,李向陽指指外面,“天都黑了。”
“哦……”
“哥,剛才採訪感覺如何?那記者很漂亮啊。”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劉雲總算是明白了李向陽為什麼剛才那樣擠眉弄眼。
“不許胡說。”劉雲呵斥了一句,隨即又壓低聲音,“有什麼收穫?”
李向陽本來還想反駁幾句:我早就來了,要不是怕做你們的電燈泡,我……哼哼,還敢威脅我,看我不把這事告訴陳姐姐。心裡這麼想,口中卻說:“沒有,啥也沒有,我都搜過了,他們身上沒有任何特殊的東西。”
劉雲點點頭:“看來敵人是經過精心策劃的,絕對不是心血來潮。”
“不過,我問了外圍的警衛,他們說這幫人是大模大樣地進來的,還有通行證,你看……”李向陽遞給劉雲物證後又補充了一句,“這種通行證是傅司令他們那裡弄出來的,會不會?……”
劉雲掃視了一眼:“不要瞎說,我和你說的話,僅限於你我之間,別人一概不可透露。”
李向陽不滿地說:“哥……你這又是何必呢,你難道真看不出來?這事情,傻子都知道,就是國民黨乾的……別的不說,文海這個狗漢奸剛剛被國民黨招募了去,現在立馬就出現在那裡,除了國民黨,還有誰?”
“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真那麼簡單,敵人也不用如此處心積慮了。”劉雲悄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