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朝著那依舊端坐在上方的男子走去。
“你怎麼還不去睡覺!”繼續把玩著琉璃盞,他連頭也沒有抬一下,可語氣中卻透著一絲關心之意,眼角也不經意的揚起。
緩緩走來的段璃梳稍稍頓了頓,停下腳步楞了片刻,最終要是咬緊牙兩步走到他身邊,看著一臉平靜的他輕聲說到,“我以為你不會重蹈覆轍,我以為那幾位皇兄已經是血的教訓,可我還是錯了,你為了那個位置連親生父親都要下毒手”你還是我認識的太子殿下嗎?”
“你聽說胡說了些什麼?信不信我立刻將東宮這些宮人們的嘴巴都撕爛。”冷冷開口,他僅抬眼看了看面色懾怒的段璃梳,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神色。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等父皇歸去之時,全天下的人肯定都會這樣說,難道到時候你要將全天下人的嘴都撕爛嗎?”
一聲冷笑,太子緩緩放下手中的琉璃盞,卻並不打算理會她。
“你那麼精明,一直都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人,父皇也從沒說過不將皇位傳給你,你為何還要這樣做?早做皇帝與晚做皇帝真的有很大的區別嗎?”
“你不懂!”淡淡的說出這句,他卻不想再多解釋。
“我不懂你就說出來讓我懂啊,你倒是說出一個能讓你殺父奪位的理由出來!”這幾天她真的受夠了,她也無法忍受在她心目中一向完美的丈夫會變成一個絕情決意的小人,竟然冷血到能夠親自毒殺自己的父親。
輕嘆一聲,他仰頭看了看有些激動的段璃梳,終是無奈的搖搖頭,“回去吧,早些休息。”
“你認為我還能安心的睡覺嗎?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可以做到六親不認嗎?”
“滾!”爆喝一聲,他陡然站起身來,怒視著漸漸泛出眼淚的段璃梳,一字一句冷聲說到,“馬上滾回去,別讓我再看到你。”
“我不滾!”也不知從哪裡來了勇氣,這是段璃梳第一次這樣對他說話,“我不能看著你再這樣下去。”
“你想做什麼?”冷眼看著她,他略有不耐。
“我要你馬上收手,父皇一直對你都是寬容的,這一次他肯定也不會計較,只要你改了就好。”
“可笑!”薄唇輕抿,一抹冷笑掛在唇邊,他低聲說到,“你以為這是在玩遊戲嗎?猜了還可以重來是吧!現在一切都晚了,更何況毒已入骨,就算我罷手,他也斷斷活不過明天的。”
“你…這…”驚慌的看著他,兩行淚水自眼角緩緩滑落,她伸手捂住嘴巴,卻還是哽咽出聲。
“你還是自己回去吧,我不想派人送你出去,否則你會很難堪。”說罷,他轉身離開座位,頭也不回的走進內殿。
儲物宮外,一道黑影穿過重重守衛,直奔大門。這繁複的大鎖被她輕而易舉便開啟,利落的接住落下的鎖,她一個閃身便進了門,一看其伸手便是精於此道的人。
藉著窗外皎潔的月光,一道瘦小的身影在房內穿梭,翻箱倒櫃,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一番忙碌之後,依舊沒能找到她要的,窗外沒有任何異樣,她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
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盒子,輕輕推開那早早就開的一個小口子,一道光線立刻將眼前的東西照得通亮,這也方便她的尋找。一邊小心翼翼的躲避著門外的守衛,一邊翻找著,她半蹲著身子,一層薄汗早已泌出,夜行衣也緊緊的貼在身上。片刻過後,一個被放在暗處的小盒子讓她眼前一亮,看著那盒子上的標牌她咧嘴一笑,緩緩將盒子開啟後終是鬆了一口氣。
小心的收起盒子,她貓著腰來到門邊,細探之後才開了門,趁著周邊沒人又將那鎖給掛了上去。咔嚓一聲,剛將鎖上好,一道火光突然亮起,身後緩緩靠近的腳步聲不由得讓她緊張萬分。
轉身,眼前是那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她不禁冷笑出聲,暗歎自己因為心急而犯下的滔天大錯。
身著錦袍立於眾人之首的男子,輕笑著緩緩走上前來,看著一身黑衣秀髮高挽的女子,不由得濃眉一皺,低聲說到,“你今日的表現我很不滿意,難道以往你都是以這種狀態去為我辦事的?都是如此的大意連這麼明顯的一個陷阱都看不出來?”
“看出來又怎樣?”打直了身子,柳如煙大方的扯下黑巾,露出那張依舊眼裡的臉龐冷冷一笑,“有些事情,不是明知不可為就不去做的,來之前我就做好的準備,打定了主意,即便現在被你抓住也不會後悔。”
“太沖動了,太不理智了,太不像原來的你了!”一連三句感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