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她想不明白。皇帝在這件事裡插過手,對他們秦家來說不是秘密,在屋裡的時候,她家老爺就嘀咕過這件事。
看似是皇帝不滿謝家打壓謝家,仔細一想,又不像,皇帝再不滿,也不會拿一個閨房小姐來開刀。原來竟然是看中了麼?可是看中了,指婚就行了,用得著整這麼複雜?
秦夫人不知道的是,周昌帝本來也沒打算這麼做的,後來流言蜚語起來的時候,他便順勢把兩人綁在一塊先了,等謝老太傅回來提起親事也會容易得多。其實周昌帝也知道,就算他不動手,那些流言蜚語也不一定會停止。他插這一槓子,未必沒有想借此看看哪個欲和他老五媳婦做對的意思。
“快打住這想法吧,若是之前倒可以,現在不行了,咱們秦家難道還想和皇上搶兒媳婦不成?”
“娘娘,聽你這麼一說,我慶幸啊。幸虧我們秦家沒有出手,我可聽你爹說了,黎家祝家那幾家可是出手了的。”
皇后不以為然地道,“那幾家也是傻的,沒弄明白皇上的意圖就急哄哄地出手,以後有得苦頭吃了。娘,你就等著看吧,若這樁親事能成。現在謝家那丫頭有多委屈,以後就會有多榮耀。”
秦夫人想了想,又壓低聲音道,“這幾家算是被皇帝坑害慘了,他要是看上謝家那丫頭,正正經經指婚就是了,整成這樣。搞得大家都以為皇上對謝家不滿呢,這才紛紛出手的。”猜來想去,哪知道皇上是看上人家姑娘,想搶過來做兒媳婦。
皇后知道她娘並不曉得五皇子活不過二十五那事,卻也不多說,後面估計還有波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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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雪匆匆回到春暖閣,進了門,立即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給謝意馨,“小姐,這是別人塞給我的,那人只道了一句給你家小姐。”剛才,她去後門辦點事,不料回頭的時候,有個人撞到她,然後塞了一團紙給她。
謝意馨接過開啟,上面只寫了一句話,速與金家定親。
謝意馨苦笑,這個一開始她就想過了,卻被她否定了。
那天據她觀察,她表哥的親事應該有眉目了,看他整個人精神都不一樣了,估計對議的那親事應該還算滿意。
如果她提出結親的想法,縱然他們為難,也會同意的。只是,她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表哥。但是,如果是和小胖子訂親,她又覺得怪怪的,小胖子比她還小一歲呢。
再者,也不像啊,說出去,人家都不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逃避,特別是皇帝知道後會如何?就算有君南夕幫擋著皇帝,現在關於她的流言蜚語鬧得滿城風雨,除了金家,又有哪家門當戶對的願意在這當口娶她呢?
沒錯,這團字是君南夕寫的。謝意馨認得出來,他的字跡,她不陌生。想必再過幾年,大昌的民眾,特別是京城裡的人,對他的字跡都不會陌生。
因為周昌帝重病的時候,君南夕也一直在幫著批閱奏摺。後來皇帝逝世,他當了攝政王,君景頤為了顯現皇帝的大度,也委派了一部分不重要的給他管。外面的人經常都能見到他的墨寶。
現在,他的字跡風骨已顯,只是猶稚嫩,不及幾年後的勁骨豐肌剛柔相濟。
而且她也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對周昌帝這個掌握著他人生殺大權的人來說,任何意料之外的事都叫他難以忍受。
信任只有一次,惹其厭棄容易,但想再次獲得他的好感就難了,只怕要比之前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結果還不一定。
而且,嫁五皇子,抗旨嫁他人、出家,三個選擇在她看來,嫁給五皇子和嫁給其他人都差不多。嫁給五皇子是有極大的可能再過十年八年的就得做寡婦,但嫁給其他人,那人就一定能長命百歲了嗎?
或許,後者長命的機率要大一點。只是謝意馨一想到抗旨就如了背後之人的意,她心中就一陣不舒服。
謝意馨不知道,她此時對嫁給君南夕並不是那麼排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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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我不喜歡謝家那丫頭,別再逼謝家了。謝老太傅回來你也別開口提親事,這事就讓它慢慢淡了吧。”君南夕一臉認真地道。
書房內,就周昌帝與君南夕兩人,連李德都躲到外面給他們守門去了。
周昌帝坐在龍椅上,一臉不解,“老五,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君南夕道,“父皇,別裝了,難道兒子在你眼裡就那麼傻?”
周昌帝想了想,決定不拿兒子當傻子看了,就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好好準備迎娶新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