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悲,也不傷,就像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知覺的木頭人。愛得如此刻苦銘心的兩個人,如果其中一個已經永久地沉睡,而另外的一個還能睜大眼睛清醒地看著這個美麗的花花世界嗎?易烈知道,他不能,因為他做不到,對他來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只是一個夢罷了。
易父和易母看到這樣的場景別提有多難過了。藍玥的事已經讓他們一夜間花白了頭髮,兒子雖然傷痕累累,但是總算驚險地撿回了一條命。可這樣的兒子卻只剩下了一副空軀殼,有命沒有活的樣子,他的心已經隨著藍玥死去了。看到他這個樣子,他們兩老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當初寧願他對藍玥的愛沒有那麼深,這樣他的心也就不會傷得這麼重了。
雖然易母心底裡責怪易烈沒有把這一段時間以來發生的這些可怕的事告訴她,但她多少也能理解兒子這樣做的原因。他們已經派出了最強大的搜救隊伍,他們已經進了最大最大的努力了,但是已經一個星期了,仍然毫無音訊,其實每個人心裡都非常明白,藍玥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即使這樣,大家依然沒有放棄。
這一個星期以來,整個易宅一直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一個星期過去了,兩個星期過去了,三個星期過去了,到了第四個星期,易烈終於有了重新站起來的勇氣了,他不得不接受了藍玥已經離開他的事實。就像上次藍玥從昏迷中醒過來時一樣,他把鬍子清理了,頭髮修理了,臉洗了,衣服也換了,樣子是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但是他卻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易烈了。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走出了醫院。他說:“老爸,王磊,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易烈回來了,他不會再消沉了,他只會變得更強!”
大家都沒有出聲,只中默默地看著他孤單的背影,只有小諾倒在王磊的懷裡小聲地啜泣,那啜泣聲很痛,很苦,聽得大家心裡都酸酸的。
易烈一個人來到了藍玥縱身跳入大海的地方,這是四個星期以來他第一次有勇氣來到這裡。
大海還是像四個星期以前一樣的平靜,一樣的蔚藍,一樣的寬廣,它以博大的胸懷包容了一切,已經找不出四個星期之前那件人間慘劇的一絲絲痕跡了,好像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但對易烈來說卻已是物是人非,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就這樣一個人茫然地望著廣袤無垠的海平面,偶爾有輕微的海風吹來,拂在臉上,卻吹不去他千絲萬縷的愁絲和痛楚,更帶不回藍玥曾經存在過的任何痕跡。
“藍玥,對不起,我說過要一生一世保護你的,可是我又一次食言了。還有我們的寶寶,爸爸對不起你們,爸爸做不到對你們的任何承諾,爸爸食言了。”易烈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可是,大海依然平靜,沒有任何的回應,甚至連帶走藍玥的美麗的浪花都不曾有過。
“藍玥,你們在哪裡?無論在哪裡,都讓我知道好嗎?”易烈在心裡痛苦地呼喊,可是回答他的還是隻有輕微的海風。
“你以為你這樣,藍玥就能回來了嗎?”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宇衡,四個星期以來他也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對藍玥進行搜救,可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一個星期又一個星期過去了,在絕望中,他不得不痛苦地接受了藍玥已葬身魚腹的事實。
……
“你以為你現在痛苦,就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嗎?”歐陽宇衡當然知道易烈心裡的苦和痛並不會比他少,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責備他,儘管他知道這件慘劇的發生並不能完全怪易烈,失去藍玥,他比誰都痛。
……
“你這是什麼死樣子,你以為你這樣藍玥就能回來嗎?”歐陽宇衡忍不住向前一步朝著他的臉龐狠狠地給了他一拳,他就是看不慣易烈現在的這種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樣子,藍玥死了,誰都不好受。
易烈沒有還手,他後退一步,踉蹌地倒在海邊,海水溼了他的衣服,他沒有伸手去擦流出嘴角的斑斑血跡,因為他的心比他身上的傷不知還要疼上多少倍。
“你怎麼了,你起來,你還手啊,我叫你還手啊!”歐陽宇衡拉起易烈,揮動著拳頭,不顧一切地往他身上招呼去,一邊打一邊還不停地叫易烈還手。他需要發洩,他們誰都需要發洩。
歐陽宇衡的拳頭很快,很猛,也很狠,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但是他一點都不覺得疼。終於,在歐陽宇衡快要打累時,他還手了,他也掄起拳頭向歐陽宇衡狠狠地砸了過去。兩個大男人就這樣你來我往,拳打腳踢,誰都不曾相讓一步,直到兩人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終於打累了,終於發洩夠了,也終於有了一點點疼痛的感覺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