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朝鮮宣頒敕命,本來就是要去找麻煩的,所以他們在三月二十九日從會同館出之後,才著人通知了朝鮮駐京城的譯官,弄得他們手忙腳亂地,拼命趕時間,“平安道補將咸鏡道驛馬四十匹,黃海道補將江原道驛馬二十匹,無分晝夜入送”,這才搶在年羹堯他們到朝鮮之前,通知到了朝鮮的君臣。
朝鮮得到訊息後,趕緊安排了遠接使、中路問安使和問禮官等多人去迎接清朝地使們,結果中路問安使李昌齡又稱自己病重,遲遲不能出,急得朝鮮君臣們一個勁的催促,終於等到這個中路問安使可以出了,可是另外一邊居然又出事兒了,在送到漢城地馳啟中,忙中出錯,居然將清朝使臣的先遣將官洪世昌地名字,錯寫成了金益萬了。幸虧現的早,又趕忙通知各處改正過來,千萬不能對敕使們稱呼錯了。
可是中路問安使接到了敖和年羹堯之後,還是不能確定到他們到漢城的時間,因為他們走得很快,有的時候直接會越過一些驛站,讓朝鮮的接待人員很是頭疼。而且年羹還跟他們說,自己不吃四個腳地東西,只吃鵝鴨海參等食物,得此訊息後,朝鮮那邊又連忙通知一路上的接待人員趕緊著改菜譜。
可是剛改完之後,清朝的使臣們又話了,他們說這一路上的宴享,先都一律停減,早晚吃喝茶飲驛館都已有所準備了,中路問安使也都為他們舉行宴享了,不要再差人送吃
,敕使們話說的婉轉,“以貽廚傳之弊”,其實說~'從漢城送來的食物不新鮮了。
朝鮮那邊在惶恐之餘,又開始操心端午節的禮儀了,之前清朝地使臣們來的時候,只是在正朝和冬至地時候,從沒有在端午節來過,也沒有相應的前例可以遵循,最後沒辦法,經過請示國王這後,只好按照正朝和冬至的例子來準備了。
別看朝鮮這麼誠惶誠恐的在準備迎接清朝的使臣,其實他們心中對清朝還是有諸多不滿地。這天午後,朝鮮的國王到宣政殿聽“書講”(相當於清朝地經筵),正好是講到“釋父之不與共戴天”時,那個國王就說,這段以往就講過了,每講到這裡,大家都是一番感慨難過,“夫我國之得有今日,何莫非大明罔極之恩,而深仇未復,一天忍戴,顧乃惴惴而度日焉,至當客使之來,則自上親自迎之,臣子等碎痛骨之心,當如何哉?”說到現在離清朝使臣的到來越來越快了,“實不勝痛惋之懷矣”。
為此君臣們還以三國演義的故事互相安慰,說,當初邢貞受曹之命,赴東吳封孫權為吳王,邢貞自以為是天國上使,入國門不下車,孫權只有邀他並車而入,吳臣徐盛在車子後放聲大哭,說:我們不能為主公奮身捨命,為主公並魏吞蜀,使主公不得不受他人封爵,這不是奇恥大辱麼?朝鮮大臣說,那徐盛是霸國的臣子,都為被強鄰侮辱感到羞恥,奮言折之,實在應當學習,今天我們君臣上下,都要以徐盛之心為心,總能找到自強之策,洗雪這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
朝鮮國王雖然是跟大家一起說這些個,但當大家說得興起的時候,他心中也是有些害怕,趕緊提醒大家都要“各別留意”。然後君臣們又商量了一番如何避免在清使面前出醜露羞,最後決定在全國大赦罪犯,不能讓清使看到國家懲處罪人,說那樣有失體面。
隨著清朝敕使地越來越近,漢城也益忙碌起來。司院的官員本來已經為國宴準備好了材料,可是因為接到迎接都監地關文,說是副使不食“四足之肉”,只好臨時改動選單,把四足肉都代換成鵝、鴨、雉、鮮等物。宴享味數中,第二味唐豬醬泡以水卵湯代替,第三味唐豬炙,以卵炙代替,第四味唐豬鹽水,以鴨子湯代替,第五味唐豬雪阿覓,以唐鵝炙代替,第七味獐肉炙,以海炙代用,分付各處準備,因為年羹堯的一句話,可是忙壞了大長今們。
可是這兩個使臣們這次本來就是奉了上命,要為難一下朝鮮地,自然不會只提這麼點要求,尤其是年羹堯,在臨行前還受了四阿哥的囑咐,所以他在吃食上難為了朝鮮人一番之後,又跟他們說,因為家中正有年稚地皇孫(這自然是指四阿哥的兒子),那些個文房玩好之具,就不能不要一些了,象是布目紙、~花倭子箋、諮文紙及八貼花草屏二坐,八貼仙鶴屏二坐,八貼素屏三坐,十二貼精妝素屏二坐,僧頭斜笠八部什麼的,讓朝鮮人給他準備好。還有因為這一路之上,朝鮮人競相向他求翰墨,他隨身所帶的紙墨已經用盡了,讓朝鮮人給他準備些書法用的紙、筆、墨等物。
朝鮮的接待人員因為別綾花倭子箋、布目紙,並不是他們國家的土產,絕種已久,恐怕難以應付,就想辦法虛言推辭,年羹堯自然是大為不滿,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