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淫威,次日紛紛違季而放,唯有牡丹開遲,結果被貶洛陽……殿下以為,這個故事可信嗎?”
齊雲渺蹙起眉沉吟片刻道:“我聽來倒是覺得無稽,從古至今多少天子君王,為何只有她武則天能下詔敕令花神?”
“非也,”女人笑著搖頭,“另百花齊放的不是她的詔書,而是一種神藥,叫做東風錯。”
“東風錯?”齊雲渺重複著,倏然從靠椅上支起身子,目光中帶著濃重的好奇,“世間果真有此神藥?”
“不錯,相傳當年武則天命其身邊的道士秘密研製此藥,假意酒醉下旨,次日設宴上苑,邀百官雪中賞春。百官親見百花盛放,不由感慨敬畏,再也不敢對其小覷……自唐亡之後,這種神藥便從中原消失,逐漸流落於域外。我主子得了它,只不過在掬月宮外小試了一番,呵呵,誰料果真神奇!”
齊雲渺愣了半天的神,良久方才點頭道:“原來如此!你家主子計謀過人,又得神藥相助,簡直如虎添翼。那掬月宮的主兒,呵呵,哪裡是她的對手?只等著坐實了妖孽之名吧……對了,本王聽說掬月宮近日來不甚太平,彷彿瘋了不少宮女太監,這其中想必也是你主子的手筆吧?”
黑衣女人淡淡一笑道:“這只是開頭,後面還有好戲要演。”
齊雲渺挑起眉,輕輕撮起了牙花:“嘖嘖嘖,我皇兄要心疼死了,可憐那千嬌百媚的梅小主……唉,恐怕戴不上那頂后冠了。”
黑衣女人斜睨他一眼,齒間發出一陣輕笑:“使君無罪,懷壁其罪。要是沒有那頂后冠和她肚裡的孩子,或許她也不會落得這麼悽慘。說起來這事還要感激那位多穆爾公主鳳凰,如若沒有她在金殿上的一番陳詞,我家主子倒還想不到如此絕妙的主意。”
“佩服、佩服。”齊雲渺眨眨眼,用手指輕撫自己的眉頭:“呵呵,不知本王還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黑衣女人從自己懷中取出一張薄薄的紙擱在窗前的案几上道:“這是東風錯的方子,主子讓我帶給王爺。”
齊雲渺抓過紙來,細細地看了一遍,隨手將它附到燈上點燃,含笑看著手中的火光慢慢熄滅。
“明白了,本王一定派穩妥的人將藥調配了,讓京郊各地夭桃開遍。”
黑衣女人掩口而笑:“主人果然沒看錯,殿下的確才智過人,堪於託付重任。”
齊雲渺聽了她的話,臉上忽然閃過一絲光亮:“是嗎?你主子真的這樣說過我?”
“正是。”
齊雲渺將身子慢慢湊近她,微眯的雙眸盯緊了她黑紗中隱約可見的面容。
“回去問一下你家主子,我這樣盡心竭力地幫她,事成之後,不知她拿什麼來謝我?”
乾清宮東暖閣。
低垂著團龍織錦的御案上,堆放著整齊的奏章。齊雲灝手持紫毫,面對案上的一封展開的信箋,遲遲未曾落筆。
在他對面的大理石雕屏前,立著太傅劉奉臺、禮部尚書馮正清等五六位大臣,一個個默然無語,偷偷打量著年輕帝王臉上陰晴無定的神色,心裡翻湧著各種揣測和不安。
“陛下,”馮正清終於忍不住,稍稍向前跨了一步,“請陛下聖裁……”
齊雲灝依舊持筆端坐,對他的話恍若未聞。
馮正清神情一滯,忍不住回頭向劉奉臺投去了求援的一瞥。劉奉臺不動聲色,顧自低垂著眼簾,對他投來的目光毫不回應。
馮正清在心中低低開罵……老狐狸,方才在宮外說得好好的,大家同聲共氣,聯手進諫,這會子臨上臺來卻扮了泥塑木雕的菩薩……
“吧嗒”一聲,一滴朱墨從齊雲灝的筆尖滴落,在雪白的信箋上綻開了一朵鮮紅的小花。
齊雲灝擱下手中的筆,抬起眼來淡淡地望著他道:“既然多穆爾國王鐵拿身染沉痾,來信懇請朕放歸其女,朕便順水推舟,送他一個人情吧。”
馮正清心頭一寬,忍不住笑著揖首:“陛下英明!”
齊雲灝垂目一笑,笑容中帶著三分譏嘲:“那鳳凰雖然可惡,然朕已詔告天下,削奪其王妃之位,並讓她在宗人府的天牢中吃了一個月的苦頭,想必,她已經受到了應得的懲戒。”
佇立於門側的劉奉臺愣怔了一下,低眉俯首道:“陛下說的是。此時送還鳳凰,一方面給多穆爾一個薄面,體現我天啟結盟修好之意;另一方面,也讓花剌坐收漁翁之利的妄想成為泡影。”
齊雲灝點點頭,順手拿過案上的一本奏章開啟,眯起眼看了一番,方抬起頭道:“朕聽說,花剌的